為什麼是偷偷地「親熱」,而不是公開的「辦事」?為什麼是歡愉作樂的「做愛」;卻不是為繁衍下一代而「交配」?婚外情、一夜情是男人傳播基因的天性所致?全書風趣幽默的風格令人捧腹,淺顯易讀的文字讓讀者清楚明白今日人類性象的發展緣由,探求我們祖先經歷的演化壓力,認識人類與眾不同的性行為。本書並不教人享受性愛的新姿勢,也不能減輕女性同胞的經痛或停經的不適,更無法安撫配偶外遇的痛楚。但是本書可以幫助你了解身體的感受、反應,了解愛人的行為,更為明智的應付本能的召喚。(CS111) ◎聯合報讀書人版每週新書金榜推薦 ◎中國時報開卷版一週好書推薦
對人類而言,許多動物的性生活似乎很不可思議,殊不知和動物相較之下,人類的性生活才是最怪異的。怎麼說呢? 我們是唯一不會公開做愛的群居動物,更怪的是,這種行為沒有時間性,即使女性在無法受精時,例如懷孕期間、停經之後,或兩次排卵期之間,照樣能做愛。不像大多數哺乳動物的成年雌性會在排卵期間,以氣味、聲音或鮮明的顏色變化來廣告大眾她能受孕,人類女性排卵時並無明顯的徵兆,更別說向男性廣告。 為什麼我們的「性象」和我們血緣最親的猿類如此不同?為什麼在哺乳動物中,幾乎只有人類女性會發生停經?為什麼人類男性會陪伴他所授精的女性,並幫助撫養親生兒(這是少數哺乳類才有的現象)?人類陽具的大小為何「物超所需」?本書作者以充滿機智及趣味盎然的例子,解說演化的力量如何加諸於人類的遠祖,使我們產生迥然不同的性象,並解釋人類遠祖在朝著人類演化時,性象如何扮演與腦容量變大及直立姿態同樣重要的角色。(CS111)
一九三七年出生於美國麻州波士頓,哈佛大學畢業(主修生物),後赴英國劍橋大學,得生理學博士學位。一九六六年起,任教於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醫學院。一九七九年,以生理學研究成績,當選美國國家科學院院士。他也是一位田野生物學家,過去三十年間,他帶隊到新幾內亞及附近島嶼調查鳥類生態學,已有十七次,並出版專著。 一九九二年發表第一本科普著作《第三種黑猩猩》(The Third Chimpanzee),就獲得洛杉磯時報書獎及英國科普書獎。一九九七年出書兩本:《性趣何來?》和《槍炮、病菌與鋼鐵》。後者贏得一九九八年普立茲獎、英國科普書獎。 戴蒙德多才多藝,彈鋼琴,能說十二種語言(包括幾種新幾內亞語),目前正在寫一本討論地球生態的書。
台北市出生,受過生物人類學的學院訓練,專業背景是演化生物學、神經解剖學、神經心理學。任職於中研院史語所人類學組。業餘從事科學寫作與翻譯,擔任國科會《科學發展月刊》常務編委、《科學人》(Scientific American)編譯委員。近年譯作已有七本,除了本書之外,還包括戴蒙德(Jared Diamond)所著的三本書:《性趣何來?》(由天下文化出版)、《槍炮、病菌與鋼鐵》(與廖月娟合譯,由時報文化出版)、《第三種(黑)猩猩》(由時報文化出版);《達爾文作品選讀》(由誠品書店出版)、《好小子貝尼特》(由允晨文化出版)、《電腦生命天演論》(由時報文化出版)等。
總序 激發出「半」個愛因斯坦 序 熾熱歡愉的泉源 導讀 食色性也 第一章 奇異的性生活 ——以世上三千萬種其他動物的尺度來衡量的話, 人類的性象是不正常的。 第二章 兩性戰爭 ——有利於男性傳播基因的行為, 不見得有利於他的性伴侶,反之亦然。 第三章 為什麼男人不哺乳? ——直接使用荷爾蒙, 有些雄性乳房就可能發育,有的甚至能泌乳。 第四章 性趣不打烊 ——大多數動物在性事上極為「小氣」, 理由很簡單:交媾得花費精力、時間,還有風險。 第五章 男人有什麼用? ——以對妻兒提供的勞務作判準, 大部分哺乳動物的雄性付出的不過是精子。 第六章 女性停經的意義 ——人類女性的停經在動物界是個離奇的特徵, 也是智識的謎題。 第七章 性訊號的演化 ——她們是因為男人其他的特徵而動情的, 男人陽具那副德性並不吸引人。 附錄 名詞注釋 延伸閱讀
奇異的性生活 要是狗有人類的腦子又能說話,牠對人的性生活會有什麼樣的看法呢?你可能會給它的意見嚇倒。因為它的意見很可能是這樣的: 人類真可恥,幾乎哪一天都能幹那檔子事。春嬌明知她根本不會懷孕,卻挑逗她老公上床,像是在經期剛過的時候。志明什麼時候都想上床,生得出生不出孩子,好像不關他的事。更讓人受不了的是,春嬌甚至在懷孕期間仍繼續與志明行房!那實在沒什麼道理,就好像志明的父母來看他們的時候,我居然聽到老夫妻倆夜裡還在幹那檔子事!事實上志明的媽媽幾年前已經過了他們叫做「停經」的那回事!現在她絕對不可能再懷孕了,卻繼續要老公行房,而她老公居然順從了她的要求。多大的浪費呀!最奇怪的,就是他們幹那檔子事,都是關了臥房的門私底下幹的,不管春嬌與志明,還是志明的老爸老媽,都是那樣。我們絕不那麼辦事,任何有自尊的狗兄弟,都敞開來辦事,絕不瞞著眾兄弟。 為了了解這位狗兄的評論,我們必須將我們對於「正常性行為」的看法先放過一邊。對於抱持不同尺度衡量事物的人,我們已經逐漸不再苛責,認為那是小家子氣的表現,展示的不過是偏見。每一種偏狹的觀點都與一種可恥的「主義」有關連,例如種族主義、性別主義、歐洲中心主義、還有陽具主義。在那張現代「主義」罪行的單子上,主張保護動物權利的人士又加上了「物種主義」。人類對性行為的觀點與尺度,基本上是扭曲了的,只有人類才那麼樣的以人類為中心的,因為以世上三千萬種其他動物的尺度來衡量的話,人類的性象是不正常的。以世上幾百萬種植物、真菌、微生的尺度來衡量,人類性象也是不正常的,不過我不會追求那樣寬闊的視野,畢竟我無法擺脫我的「動物中心主義」。本書將畫地自限,僅以動物界的視野,討論人類性象。我們研究其他的動物,已經得到許多睿見,讓我們看看那些睿見如何幫助我們了解自己。 人類是哺乳動物,而世界上有四千三百種哺乳類,讓我們先看看以其他哺乳動物的尺度而言,正常的性象是什麼樣子。大多數哺乳動物沒有核心家庭的組織,而人類生活在核心家庭中,包括一對成年男女,他們是性伴侶,也共同照顧子女。許多哺乳動物,兩性都過著孤獨的生活,至少在繁殖期間是這樣,而且他們只為了交配而相會。因此,雄性並不照顧子女;他們對子女與暫時的性伴侶,唯一的貢獻就是精子。 甚至大多數有複雜社會生活的哺乳動物,例如獅子、狼、黑猩猩、和許多有蹄類,他們也沒有成對的兩性組合。在他們的群體中,雄性對所有幼兒一視同仁,不像是認得自己子女的樣子。真的呢,一直到最近幾年,研究獅子、狼、黑猩猩的學者,利用DNA檢驗才開始弄明白誰是誰下的種。不過,所有的歸納結論都有例外,前面說的也不例外。有一些哺乳動物的成年雄性的確會照顧自己的子女,例如斑馬、大猩猩,都是一頭雄性擁有一群雌性當性伴侶(妻妾),他和雌性與子女生活在一起,負起「家長」的義務;還有長臂猿,一雄一雌做伙打拚,保衛自己的領地,不與其他同類來往;還有一種塔馬林猴(新世界猴)更有趣:一頭雌性擁有兩位雄性面首,一起生活。 在社會哺乳類中,性事通常公然進行,眾目睽睽。例如地中海獼猴,雌性發情後,會與同一群中所有的成年雄性交配,而且旁若無人。有詳細紀錄的例外,發生在黑猩猩社群中,那裡發情的雌性會與一頭雄性「幽會」,到四下無人之處盤桓個好幾天。不過,只要仍在發情期間,那頭雌性回來後仍會繼續與其他的成年雄性公然親熱。 大多數哺乳動物的成年雌性,在短暫的排卵期間會以各種不同的方式,「廣告」大眾她能受孕的事實。廣告可能是視覺信號(例如陰部四周變得紅腫)、嗅覺訊號(釋放特殊的氣味)、聽覺訊號(叫春),或行為(例如走到雄性面前,趴下身子,抬起屁股,露出陰道)。雌性只在受孕期間拉雄性交配,受孕期一過,既不動情,也不吸引雄性的注意,因為雄性完全按訊號辦事。雄性若搞不清楚狀況上前情挑,雌性不發情只會發火。因此,性事在哺乳動物中很明顯的不是歡愉的泉源,而很少與生殖功能分離。當然,這一個歸納結論也有例外,有幾個物種的性事就明目張膽的與生殖分離了,例如矮黑猩猩與海豚。 最後,在大多數野生哺乳動物中也沒有發現停經的現象。所謂停經是指女性在經過生育年齡之後,生殖能力完全停頓的一段期間,這段期間很短。人類停經之後就沒有生殖能力了,但是還能活很長一段時間。野生哺乳動物則不然,牠們要不是死亡的時候還能生育,就是隨著年齡增長,生殖系統也逐漸老化。 ☆ 現在讓我們把剛談過的哺乳類正常性象,與人類的性象做個比較。下面就是一些我們視為理所當然的人類特徵: 一,在大多數人類社會中,男性與女性大多數都形成長期配偶關係(「婚姻」),社會的其他成員承認那種配偶關係,認為是一種涉及共同義務的契約。配偶之間經常做愛,而且把對方當作主要的或唯一的性伴侶。 二,婚姻除了是一種「性的聯盟」之外,還是共同養育性的結晶—子女—的合夥關係。特別是男性,一般而言,他們與女性一樣的為子女付出心血。 三,每對人類夫妻(或者一位男性與一群女性的「婚姻」),並不孤獨的生活在自己的領地上,成為自足的繁殖單位,與其他夫妻不相來往(像長臂猿)。每對人類夫妻都與其他夫妻生活在一起,形成的社會有共有的領地,經濟上互相合作。 四,婚姻夥伴通常在隱密的情境中做愛,而不是公開的。 五,人類女性排卵時並無徵兆。換言之,男性很難判斷女性受孕機率最高的時間(排卵期),女性本人都不見得知道。女性接受性挑逗的時間,不受排卵期的限制,女性幾乎在整個生殖週期(月經週期)中都能做愛。因此人類大部分交媾行動,都發生在不適於受孕的期間。 六,所有女性到了四十或五十歲,都會經歷「停經」——生育生理完全停擺。男性通常沒有停經期:儘管每個男人都可能在任何年紀遭遇性事的困擾,但是男性的生殖能力並沒有年齡關口。 當然,規範隱含了違規:我們把某些現象描述為規範,只不過因為那些現象的出現頻率高,相反現象(「違規」)的頻率比較低。不僅人類的性規範是如此,其他的規範亦若是。讀過這兩頁的讀者,當然可以針對我所謂的通則(規範)想出一些例外。例如許多社會以單偶制為法定或習慣法的婚姻形式,可是仍然有許多性事發生在婚姻外或婚姻前,也有許多性事不是長期關係中的一部分。人類的確會搞一夜情。在另一方面,大部分人類也會搞多年情,甚至綿延幾十年,而老虎、紅毛猩猩只會搞一夜情。過去半個世紀以來,所累積的遺傳資料顯示:在美國、英國、義大利,大多數新生兒的確是母親的先生(或長期男友)下的種。 我把人類社會描述成單偶制,讀者可能也會極為不滿;動物學家以「妻妾成群」(harem)描述斑馬與大猩猩的兩性關係(一個雄性與好幾個雌性),這個詞的靈感來自阿拉伯社會,換言之,人類也實行多(偶)妻制。不錯,許多人實際上實行「連續單偶制」(連續的結婚、離婚)。不錯,今天多妻在一些國家仍是合法的,而在少數幾個社會裡,多夫(一位女性與幾個丈夫的長期結合)也是合法的。事實上,在現代國家體制興起之前,絕大多數傳統人類社會都接受多妻制。然而,即使在以法律保障多妻制的社會中,大多數男性在任何時刻都只有一個妻子,只有特別有錢的人才能同時擁有好幾個太太。因此我的通則是可以成立的:大多數社會中的大多數成人,在任何時候都維持長期配偶關係—往往是單偶制,不管社會是法定單偶制或容許多妻制。 我將人類婚姻描述成「共同養育『性』的結晶—子女—的合夥關係」,可能也會引起讀者的憤慨。大多數幼兒從母親得到的照顧比較多,父親的照顧比較少。在某些社會中,未婚媽媽占成年人口的比例並不小,不過在傳統社會中未婚媽媽撫養子女倍極艱辛。但是我的通則仍然可以成立:大多數人類幼兒都受到父親的照料;父親或者照顧孩子,教育孩子,保護孩子,或者供應食物、居室、金錢。 長期性伴侶、合作撫育性的結晶、與其他人的性伴侶並無空間與社會的隔離、私密的性行為、排卵無徵兆、女性在非排卵期亦從事性行為、性行為不以生殖為目的(性享樂)、和女性停經,所有這些人類性象的特徵,我們都假定是理所當然的、正常的。海象、有袋鼠(marsupial rat)、紅毛猩猩,過的生活與我們的完全不同,牠們的「性習俗」我們讀來覺得心癢難熬、有趣、或噁心。我們覺得牠們的生活古怪得很。但是那只不過我們的「物種偏見」。地球上有四千三百種哺乳動物,與我們親緣關係最近的靈長類也有四種(黑猩猩、矮黑猩猩、大猩猩、紅毛猩猩),從牠們的眼裡看來,古怪的是我們人類。 不過,我不僅無法擺脫「動物中心主義」,更糟的是我跳不出「哺乳類中心主義」。要是把人類放入哺乳動物以外的動物世界,人類會看來正常一些嗎?其他動物的性象和社會系統,的確表現出比較大的歧異範圍,例如哺乳類的幼兒主要由母親撫育,而不是父親,可是某些鳥類、青蛙、和魚類,撫育幼兒的責任卻落在父親肩上。有一些深海魚,雄性退化成一根生殖器官,寄生在雌性的體內;有一些蜘蛛和昆蟲,雄性完成下種的任務後就給雌性吞進肚內。人類和大多數哺乳動物一樣,一生中可以連續生殖許多次,可是鮭魚、章魚等動物實行單次生殖(semelparity)—一生中只轟轟烈烈的生殖一次,生殖完畢後,氣力放盡、奄奄一息、往生去也。某些鳥類、青蛙、魚類、和昆蟲,還有一些蝙蝠、羚羊,牠們的交配系統頗像一個單身酒吧—在一個固定的求偶場所(lek),許多雄性占據地盤、競相吸引雌性的青睞,雌性到這裡挑選性伴侶(往往同一雄性受到許多雌性的青睞),春風一度後,飄然離去,瓜熟蒂落、獨立撫養。 在動物界當然可以發現一些物種,牠們的性象與人類的在某些方面頗為類似。歐洲與北美洲的鳥類,大多數形成配偶關係,至少維持一個繁殖季節(有的終身不渝),夫婦倆一起撫育幼雛。可牠們大多數都生活在自己的領地上,彼此互不來往,這又與人類不一樣了。然而大多數海鳥除了形成配偶關係外,還共同生活在一起,每對配偶與其他的配偶簡直就是摩肩接踵。不過這些海鳥卻在其他方面與我們有別,例如牠們的雌性會「廣告」排卵期,而且只在排卵期間接受雄性的求偶行動,牠們做種不做愛(不為娛樂做愛),配偶間鮮有經濟合作。矮黑猩猩(bonobo)在那些方面倒與人類相似或接近:雌性在發情期前後幾個星期都能接受雄性的性挑逗,做愛主要為自娛娛人,有些隊群成員間有某種程度的經濟合作。但是矮黑猩猩仍然沒有人類的配偶關係,牠們的雌性會廣告排卵期,牠們的雄性不認得自己的子女,當然也不費心照顧。至於人類女性必然會經歷的停經,前面討論過的物種,幾乎沒有幾個有同樣的經驗。 ☆ 因此,假使不以哺乳類為本位,咱們狗兄的意見只會顯得更有力:我們是古怪的物種。孔雀和單次生殖的有袋鼠,牠們的行為也許我們看來古怪,感到驚疑不已,可是那些物種實際上在動物界並不出格,事實上我們才是最古怪的物種。有物種偏見的動物學者,觀察到榔頭水果蝙蝠以求偶場所為中心的交配系統,會尋繹那種交配系統的演化緣由,卻放過了人類的交配系統。最需要解釋的就是人類的交配系統了,為什麼我們演化成與眾不同的動物? 哺乳世界中與人類親緣關係最近的物種就是大猿了(長臂猿是小猿),要是我們仔細觀察牠們,前面的那個問題就會變得更為尖銳。非洲的黑猩猩與矮黑猩猩,基因組與我們的差異只有百分之一點六,是我們最親近的親戚。其次是大猩猩,差異僅百分之二點三;東南亞的紅毛猩猩,則是三點六。大約七百萬年前,我們的祖先與兩種黑猩猩的祖先,在演化的路途上分道揚鑣。九百萬年前,大猩猩的祖先走上獨立的演化道路;紅毛猩猩則是一億四千萬年前獨立的。 與人的壽命比較起來,那些年代聽起來遙遠的不得了,但在演化史的尺度上,不過是彈指之間。生命在地球上已有三十億年以上的歷史,有硬殼保護的大型複雜動物,約五億年前「暴發」出繁複的形式。在我們的祖先和大猿祖先分別演化的短暫時間裡,我們只在幾個方面逸出了猿的模式,而且也沒有太離譜,儘管一些出格的地方——特別是直立的姿勢與倍增的大腦——造成了巨大的後果,使我們在行為上與猿差別很大。 除了直立姿勢、倍增的大腦外,第三個讓人類祖先與猿的祖先分化開來的決定因素,就是性象。紅毛猩猩通常過著孤獨的生活,兩性邂逅僅為了交配,雄性不參與撫育;大猩猩則是一頭雄性和幾頭雌性一起生活,可是雄性和牠的每一位妻妾每隔幾年才會再交配(成年雌性到孩子斷奶之後才恢復發情週期);非洲黑猩猩與矮黑猩猩都生活在隊群中,沒有固定的配偶關係,雄性也認不得親生子女。我們的超級大腦與直立姿勢,在打造「人性」的過程中扮演了關鍵角色—我們使用語言、讀書、看電視、購買或種植大部分食物、遍布三大洋五大洲、把人與其他動物關在籠裡、消滅其他的動、植物,而大猿仍不會說話、在森林中採野果、生活在舊世界赤道帶的小範圍內、不會將動物關入籠、不會威脅其他物種的生存。 可是我們與大猿的差異,究竟有哪些可以追溯到我們獨特的性象呢?除了我們直立的姿勢與超級大腦之外,那些差異包括:我們身體的毛髮少、依賴工具、能控制火,還有語言、藝術、寫作的發展。這些特徵似乎不像是導致我們獨特性象的因素。舉例來說吧,我們是因為體毛少才發覺做愛是引人入勝的娛樂嗎?我們能控制火,所以女性才演化出停經?都不是。我的論點正相反:我認為人類將做愛當娛樂,還有女性的停經,對於人類發展控制火的本領、語言、藝術、寫作都很重要,與直立的姿勢、超大的頭腦在人類演化史上的角色相比,未遑多讓。 ☆ 了解人類性象的關鍵,是把它當作演化生物學的問題來研究。達爾文在《物種原始》那本巨著中,討論生物演化的現象,證據大部分來自解剖學。他推論:植物與動物大多數構造會演化—也就是說牠們每一代都有變化。達爾文還推論:推動演化變化的主要力量,是天擇。天擇的意義是:植物與動物在解剖適應上有個體變異,某些個體的構造,使它比其他個體更能生存與生殖,因此那些個體在族群中的數量,會一代又一代的增加。後來生物學家發現:達爾文關於解剖學的推論,也可以應用到生理學與生物化學。某一動物或植物的生理和生化特徵,會讓那種生物適於某種生活形態,也會因環境條件的變化而演化。 近來,演化生物學家提出了證據,顯示動物的社會系統也會演化與適應。即使是親緣關係密切的動物,有的成員過著孤獨的生活,有的生活在小群體中,有的會形成比較大的群體。但是社會行為關乎生存與生殖。舉例來說,孤獨生活與群體生活,哪一種可以增進生存與生殖呢?這問題的答案,視一個物種的食物分布而定,食物的分布是叢聚的呢?還是均勻的分散開來的?這個物種遭到獵食的風險,也會影響答案。 同樣的邏輯也可以應用來分析性象。某些性象特徵比起其他的,也許更有利於生存與生殖,視該物種的食物分布、遭獵食的風險,和其他生物特徵而定。這裡我只想舉出一個例子:一種乍看之下似乎與演化邏輯完全背反的行為,性食(sexual cannibalism)。某些蜘蛛或螳螂,雄性通常在交配後甚至在交配中,給雌性吃掉。雄性很明顯的同意雌性的作為,因為雄性會靠近雌性,沒有逃跑的企圖,甚至會把頭與胸部伸向雌性的口器,方便雌性將它大半個身子咬斷咀嚼,而它下半身還保留著,可以完成射精的行動。 要是我們認為天擇的作用在保障生存,那麼雄蜘蛛或螳螂捨身的行為就毫無道理。實際上,天擇保障的是基因的傳遞,在大部分情況下,生存只是一個策略,目的在傳遞基因。假定傳遞基因的機會不多見而且不可預測;假定機會來臨時,子女的數量視雌性的營養狀況而定,營養狀況愈好數量愈多。某些種類的蜘蛛與螳螂,人口密度低,正符合上述的條件。這種物種的雄性,碰上雌性全是運氣,再碰上另一隻雌性的機會微乎其微。這隻雄性最好的策略,就是善用這次運氣,製造出愈多帶有自己基因的子代愈好。雌性體內儲存的營養量愈大,可以轉化為卵的熱量與蛋白質就愈多。交配完畢之後,雄性遇上另一隻雌性的機會不大,所以牠即使能活下來,也浪費了生命。相對來說,雄性鼓勵雌性把牠吃掉,等於使雌性產生更多的卵,供牠授精,傳遞自己的基因。此外,雌蜘蛛要是嘴裡塞滿了雄性的上半身,正在大快朵頤,雄性性器官就能在雌性體內停留得較久,傳送更多的精液,那麼受精卵的數量就會更多了。雄蜘蛛的演化邏輯無懈可擊,我們覺得古怪,完全是因為人類生物學的其他面相使「性食」無利可圖。大多數男人一輩子和女性交媾的機會,比雄蜘蛛大得多了;人類女性營養狀況再好,通常一次只生一個寶寶,大不了雙胞胎;人類女性無法一次吃下足夠分量的男性身體,以顯著提升體內的營養狀況,供應胎兒。 這個例子說明:演化出來的性策略,隨生態參數以及該物種的生物學而變化,各物種的生態學和生物學都不一樣。性食在蜘蛛和螳螂中受到生態參數(低人口密度和兩性邂逅率低)的青睞,也受到生物參數(雌性一次消化一份巨大餐食的能力和營養增加後生產更多卵的能力)的支撐。生態參數可以很快的改變,例如某一個體進占了一個新的棲境,但是這個個體的生物學是過去的演化史打造的,不可能快速的變遷,只能由天擇修飾。因此,光研究物種的棲境與生活形態並不夠;在紙上設計出適應那棲境與生活形態的性象,可能會驚訝的發現那些最佳化的性象根本沒有演化出來。性象演化受到既有生物學的嚴重限制,以及演化史的制約。 舉例來說,大多數魚類,雌魚產卵,雄魚在雌魚體外授精,但是所有胎盤哺乳類和有袋類,雌性生產幼兒,而不產卵,所有哺乳類實行體內授精(雄性精子射入雌性體內)。生產幼兒與體內授精涉及許多生物適應,也涉及許多基因,因此所有胎盤哺乳類和有袋類都受制於那兩個特徵,已有數千萬年。下面將會討論到,這些生物學特徵可以解釋:為什麼哺乳類沒有一個物種完全由雄性照料嬰兒?在某些棲境中可以發現一些魚類和青蛙,撫育幼兒的是雄性,可是生活在那裡的雄性哺乳動物仍不會跟進。 由我們奇異的性象衍生的問題,現在我們可以重新定義了。在過去七百萬年中,我們的性器官與我們最親近的自然親戚——非洲黑猩猩和矮黑猩猩——發生了一點差別,性生理的差別更大,性行為最大。那些分歧必然反映了人與黑猩猩在環境與生活形態上的差異。但是那些分歧也受到遺傳限制(生物學)的約束。人類古怪的性象,在演化過程中受到哪些生活形態變遷與遺傳限制的塑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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