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眷顧的惡魔——創意魔王賈伯斯!
擁有無限群眾魅力的賈伯斯,在1985年被逐出蘋果後,創辦了「NeXT」,卻讓自己一敗塗地!
但上帝仍不放棄這天之驕子,新成立的「皮克斯」公司挾「玩具總動員」的氣勢開始飛黃騰達。
反觀蘋果,此時卻面臨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賈伯斯如何重回蘋果發展出iMac的電腦驚艷風潮,
進入本書你會發現「Think Different」並非只是蘋果的靈魂,而是傳奇人物賈伯斯的人生信條!
賈伯斯是矽谷裡最有創意卻也最獨裁的英雄?他講究美學、追求完美,讓旗下產品成為獨具創意的藝術品。
但他也性格暴躁、反覆無常,讓獨裁一詞和他分不開。
這樣一位迷人、複雜、深不可測的創意魔王,是如何在離開蘋果後從失敗中站起來,成功演出絕地反攻;是如何和好萊塢大亨打交道,以促成「玩具總動員」成功;是如何和軟體大亨蓋茲維持著亦敵亦友的關係,並成功拉抬蘋果的聲勢——這一切精采的情節,都在本書中完整呈現。
目前是《浮華世界》(Vanity Fair)的特約撰述。曾任《財星》(Fortune)特派員、《GQ》主筆、《紐約》(New York)雜誌特約編輯。過去十二年來多報導財經與科技新聞,文章常發表於《連線》(Wired)、《首映》(Premiere)、《快速企業》(Fast Company)及《紐約時報雜誌》(New York Times Magazine)。目前住在舊金山。
高雄女中、台灣大學植物學系畢業,美國俄勒岡州立大學森林資源學系碩士。曾任天下文化資深編輯、小天下主編及《未來少年》雜誌副總主筆、《未來兒童》雜誌總編輯。著有《未來公民──生活科技》,獲好書大家讀年度最佳少兒讀物獎;譯有「小羊羅素」、「貓咪雷弟」等兒童繪本系列,《最好的朋友》、《波特萊爾大遇險──大結局》、《熊行者──追尋指路星》等兒童小說,以及《 X 染色體》、《創意魔王賈伯斯》、《關鍵 18分鐘》等科學、生活管理書籍,多達五十種。
Jasmine Chen received a Bachelor’s degree in Plant Biology from National Taiwan University, and a Master’s degree from Oregon State University’s College of Forestry. She held the positions of senior editor at Commonwealth Publishing Company, Senior Deputy Chief Writer at Global Kids Monthly, and Editor in Chief at Global Kids Monthly Jr. She received the Good Books for Everyone Award Best Children’s Books of the Year for her book Future Citizens: Life and Technology. Chen has translated over fifty titles including Splat the Cat, Russell the Sheep series, novels such as A Simple Favor, A Series of Unfortunate Events, and the Warrior Cats series, and popular science books including The X in Sex, The Second Coming of Steve Jobs, and 18 Minutes Find Your Focus, Manage Distraction and Get the Right Things Done.
前言 賈伯斯三幕
當我開始為本書進行採訪時,
並非在找身為圖騰的賈伯斯,
而是在找尋身為一名人類的賈伯斯。
第一章 NeXT
全矽谷都在猜測賈伯斯的葫蘆裡賣什麼藥,
但 NeXT 保有一股神秘的氛圍,
幾乎一點風聲也不曾走漏。
第二章 Pixar
這家公司只得到賈伯斯極少的時間與關注,
但諷刺的是,這項被貶稱為「嗜好」的投資,
最終卻成為賈伯斯的救贖。
第三章 危機
這部新機器迷倒了發表會上的小眾,
卻無法激起市場上的一絲漣漪,
它不是科技上的突破,也無法拯救公司。
第四章 東山再起
賈伯斯又成功了,
而他過去的舊自我也即將重返,
就好像長久以來的失敗經驗從未軟化過他。
第五章 Apple
蘋果人就像一群聰明的青少年,
多年缺乏成人的管教,
如今賈伯斯試著成為蘋果的嚴厲家長。
第六章 身為賈伯斯
賈伯斯並非真的祕教教主,
但確實具有一種罕見的影響力,
能挑動連你自己都不自覺的情緒。
康寧安(Andrea Cunningham)下班回家時累慘了,連答錄機都懶得聽,就直接上床睡覺。隔天一早,八點半左右,康寧安打開答錄機,聽到一則神祕兮兮的簡短留言,吩咐她必須在早上十點抵達賈伯斯家,參加 NeXT 這家新公司的記者會。
這實在讓人覺得心煩。身為科技界最幹練、最有洞見的公關顧問之一,從來沒有人會在最後一刻才把康寧安召喚到記者會。她理當是這類場面的統籌人,而且在徹底思考過記者會想傳達的訊息以及明確的傳達方式之後,應該會有幾星期的時間可以仔細準備、深入思考,並且集體動腦與訂定策略。
但現在,她甚至不知道賈伯斯住在哪裡,賈伯斯甚至也不是她的客戶。
康寧安打電話探聽到住址,然後花了五分鐘,從帕洛奧圖(Palo Alto)開車到聖克魯茲山(Santa Cruz M.)山腳的伍德塞(Woodside)。伍德塞就坐落在史丹福校區再過去一點兒的地方,離矽谷這塊亂七八糟的貧瘠土堆並不遠,但感覺上卻孤立而偏僻。那裡有著曲曲折折的鄉間小路,數十條馬徑沒有路燈,也沒有人行道,一向是山區居民與民謠歌手的最愛,但近來,愈來愈多的億萬富翁卻開始選擇在伍德塞村建立家園。這些有錢人的致富之道是提供未來願景,但他們卻偏好居住在半田園式的小農村裡,發思古之幽情,實在令人覺得諷刺。
十點之前幾分鐘,康寧安的車滑過賈伯斯家的鐵門。鋪著碎石子的車道上早已經停滿車子。眼前是一棟半塌的強盜貴族宅邸,形狀不規則,造型有如西班牙教堂,就像到處可見的加州建築,老套得叫人麻木。矽谷狹擠非凡的郊區裡,遍布著成千上百棟相似的無名小屋,全都符合時尚地裝飾著灰泥牆與傾斜的紅磚屋頂。唯一的不同是,賈伯斯這棟處於瓦解當中的醜陋怪物非常巨大,真的很像十八世紀的西班牙教堂,裡頭的空間廣闊得足以容納一整團的修士在裡頭從事日常課業。
康寧安穿過入口處雄偉的拱形涼廊,來到洞穴般深邃的起居室。眼前出現了自己相當熟識的二十來位記者,包括《商業週刊》的特派員、《新聞週刊》(Newsweek)的作家,以及《今日美國》(USA Today)的記者。他們全都無所事事、焦躁不安地站著彼此閒聊,不舒服地把重心從一腳換到另一腳,因為除了冰冷的鋪木地板,真的沒地方可坐。起居室內完全沒有家具,看來荒涼、嚴峻、不歡迎客人,和這棟空盪盪的古怪房子的其他部分一樣,只是行將腐朽的空殼。賈伯斯這位離群索居的單身漢,就住在這個由「回聲室」所組成的迷宮裡。最稱得上家具的東西是一個潔淨的塑膠殼,上面精心雕琢著這塊房地產的地勢模型,是建築師依據比例製作而成的。但模型裡只有純淨豐美的山坡地,可沒有賈伯斯來不及拆毀的強盜貴族宅邸在那兒礙眼。
康寧安順利走進廚房,依舊看不到家具,桌椅全無,只有幾台電腦散置在地板上,另外還有一群人擠成了一團。康寧安認出他們是來自蘋果的流亡者,前一年麥金塔上巿時,也就是一九八四年一月,她曾和他們合作過。現在,這些人成了賈伯斯新公司的共同創辦人,他們將……天知道他們將幹什麼?
賈伯斯直立著,正告訴這群人,自己將對記者說些什麼。
「去他的史考利(John Sculley),」他要這麼說:「去他的!」
「去他的蘋果董事會!」
「我們將要改變世界!」
康寧安聽得毛骨悚然。這個大家所認定的記者招待會,並沒有新聞可公布,只有賈伯斯衝動地想要宣洩他的怒氣、憤恨,以及新近的傷痛。他需要自我澄清,需要療傷與榮耀;他渴望揮走自己所承受的不公與背叛。這是「人性」,卻不是做事的辦法,時間不對,地點也不對。你不能召來西岸記者團那些擅長冷嘲熱諷的高手,然後要他們打開筆記型電腦、按下錄音機,參加某種集體心理療程。這不是交心心理治療團體(encounter group),不是尖叫治療(primal scream)、完形治療(gestalt),也不是艾哈德研討訓練(est, Erhard Seminar Training),更不是七○年代加州的某種人類潛能研討會(human –potential seminar)。這是「公事」!
賈伯斯身旁的地板上坐著某位男士,康寧安一開始認不出來,但馬上猜出那是賈伯斯的新律師。看得出這位新律師自覺撞見了明星,滿臉滑稽的敬畏相,目瞪口呆,雙眼因為臨近名流而閃閃發光。這位律師的心理狀態顯然不適合提供謹慎的建言。事情是如此顯而易見,再簡單不過的常識罷了,但不會有人提醒賈伯斯。沒有人會站在這位傳奇人物面前,扮演不屈不撓而必要的「說不的人」。
嗯,康寧安想著:反正我沒什麼好損失的,我和他甚至沒有帳目往來。
「我不認為這是好主意,」康寧安坦白告訴他們。蘋果正在控告賈伯斯與跟隨他的一幫叛徒,指責他們偷竊機密,而他們並沒有合法的策略可以捍衛自己。賈伯斯如果對著記者長篇大論,大肆抨擊蘋果,並無法贏得輿論的支持。
她看著賈伯斯,幾乎不敢相信他的魯莽與輕率。
「你為什麼讓這些記者知道你住在哪裡?」她大聲提出疑問。
失勢的英雄
一九八五年夏,賈伯斯在自己共創的公司裡喪失權力。他的辦公室被搬到一棟他稱之為西伯利亞的空屋,而他並不知如何是好。賈伯斯當時三十歲,擁有價值一億美元以上的蘋果股票。他無需工作,至少不必為了名利工作。他曾經榮登《時代》(Time)雜誌的封面,也曾在白宮接受國家科技獎的頒贈。他已經在經濟史上建立了鞏固的地位,成為傑出的個人電腦普及者。美國文化史一提起他,必然也會有相同的讚辭。
在那個年代,商業等於複製,企業受控於頭頂漸禿的長者,整個領域一成不變、毫無精神可言。但賈伯斯卻是天外飛來的出眾人物。他是實業家,高舉著理想主義革命的旗幟,致力於社會改造;他也是資本家,操著一口他成長的社區所使用的辭彙。他是一位赤腳董事長,帶著女友參加死之華樂團(Grateful Dead)的演唱會,並且在股東大會上,引用巴布.狄倫(Bob Dylan)抒情歌曲的整段詩詞。他偏愛稱呼自己為「青年企業家」,這是多麼悅耳、又難得成真的封號呀!他是流行文化的圖騰、媒體的英雄,也是模範角色、性感象徵,以及青少年的崇拜偶像。
賈伯斯出生於戰後嬰兒潮的中間期,反映了那個世代的所有好壞與自欺,是其中最持久的象徵人物之一。他把企業領袖變成搖滾明星,變成公眾癡迷的對象。他大可像許多真正的搖滾明星一樣,在短暫的光鮮之後引退、淡出。
賈伯斯告訴親近的友人,自己正考慮回家種花。他並非引用伏爾泰(Voltaire, 1694-1778)的名句,暗喻自己要探索自我的心靈與精神,而不想再改變世界。早在十八九歲、二十初頭的年紀裡,他就已經透過五花八門、破壞力強大的種種實驗,探索過自己的心靈與精神了,包括涉獵奇怪的飲食、東方玄學,參加鄉村社區、尖叫治療,以及吸食迷幻藥。在自我心靈與精神這方面,他早已經改變世界。
不是隱喻,他真的就像字面上所說的,他想回家種花,把自己非凡的聰明才智、充沛得嚇人的精力,以及堅定不變的美學完美主義,全用在他那八英畝的土地上,種花。比起《憨第德》(Candide)的結局,這樣的情節更像蘭德女士(Ayn Rand, 1905-82)《天神阿特拉斯聳肩》(Atlas Shruggged)內的一章。由於才幹受到社會的奚落,書中一群世界聰明的企業家於是棄社會而去,採取一種怪異的抗議方式,把自己堪稱英雄的天賦,用在極端煩瑣的事務上。
也許,精挑細選後僅存的幾位朋友最後會享有特權,受邀拜訪賈伯斯的花園,他們可能會這樣想:多麼藝術!多麼獨特的創意呀!那些該死的蠢人當初如果能留下他,繼續製造真正有用的東西好造福百萬民眾,該有多好!
有時,賈伯斯會癱在屋子裡,既自卑又沮喪。一向與他親近的同事默瑞(Mike Murray)甚至擔心他會自殺。跳脫抑鬱之後,賈伯斯開始思考種種逃避現實的方式。他想過要詢問美國航太總署 (NASA),自己是否可以搭乘太空梭飛離地球,也許就搭乘隔年的挑戰者號(Challenger)。他前往莫斯科,在旅館房內遇到一名沒什麼理由就不請自來的電視修理工,他懷疑對方實際上是某種間諜。
然而,賈伯斯卻考慮在冷戰時期的俄羅斯生活,為戈巴契夫(Mikhail Gorbachev)提升蘇維埃學校裡的電腦設備。他曾經和幕後神出鬼沒的政治顧問談過競選加州參議員的可能性,也曾經聯絡建築師貝聿銘(I. M. Pei),表示自己想拆掉伍德塞地產上那棟令人困窘的海盜貴族宅邸,再另建一棟完美的新屋,他們甚至完成了地產的比例模型。但一時衝動之下,賈伯斯又逃到歐洲,騎著腳踏車穿越托斯卡尼(Tuscany)。途中,他打電話給蘋果的一名支持者巴恩斯(Susan Barnes),告訴她當晚的餐會必須取消了,因為他人不在加州,而是在南法國,並且正在考慮放棄美國國籍,移民到那兒定居,當一位裝腔作勢又不合群的藝術家。巴恩斯聽著聽著,就哭了。
摘自《創意魔王賈伯斯》
前言 賈伯斯三幕
多伊奇曼
一九九二年十二月
地獄之火
全下地獄去吧!
追隨者遺棄他;朋友不再相信他;長久以來對他吹捧有加的媒體,現在也反過來罵他!錢愈來愈少,一大筆財富呀──幾乎全都虛擲殆盡。他在短短幾年中累積了一億美元,而現在,他失敗的新公司也同樣快速地耗盡這筆金錢。再幾個月,就要全部付諸東流。不過二十啷噹,他已經超級富有、舉世聞名,但現在,三十歲了,他成了……成了什麼?成了一個過去式嗎?還是一個幸運之神不再光顧的昨日幸運兒?抑或是一個隕落的英雄?一個自傲下的犧牲者?
他鞠躬盡瘁,只想證明自己在蘋果時期的青年得志並不只是僥倖,證明董事會把他踢出公司是一大錯誤。他想證明自己有能力開創另一家偉大的公司,再一次以革命性的機器改變世界。但苦苦掙扎七年之後,新公司NeXT,卻成了美國企業界最惹人注目的大失敗之一。蘋果單單一天的電腦銷量,甚至比NeXT一整年的業績還高。NeXT在燒錢,狠狠地燒錢,而且每個人似乎都要離開了,包括他的業務頭目、他能幹的行銷主管,連五位共同創辦人當中也有四位要走。
賈伯斯本人也幾乎一走了之。他告訴朋友,自己實在很想徹底撒手,把事業丟下不管。他已經被逼到邊緣了,不僅在情緒上,連心理上、財務上都是。他覺得動彈不得。賈伯斯無法掉頭離開一個公開的大失敗,他害怕那種羞辱,也無法承認自己不能靠一己之力再度成功。承認過去可能只是一時僥倖,實在太令人難堪了。
舊金山灣海邊的NeXT總部裡,一場會議正在進行,賈伯斯環顧人數日漸稀少的主管群,既苦澀又帶欣羨地對著這群受困的難兄難弟說:「每個人都可以走──只除了我。」
一九九三年二月十月,NeXT宣布即將關閉工廠,銷毀電腦,並且裁撤大部分的員工。隔天,一位報社記者前往NeXT總部訪問賈伯斯。她直截了當地問:「這表示NeXT失敗了嗎?」
賈伯斯把頭埋入交疊在桌上的臂彎內。
他用手指揉搓著太陽穴。
「我不想接受這次訪問了,」他輕聲說:「我不想接受這次訪問了。」看起來脆弱、沮喪,而且退縮。
他起身,轉頭就走。
幾個月以來,賈伯斯一直心煩意亂,幾欲發狂。他已經失敗了,這擊垮了他,挫傷了他的意志,甚至使他變得謙遜。
一九九三年五月二十五日,NeXT依照慣例在舊金山的莫斯可尼中心(Moscone Center)舉行年度會議,賈伯期也將如期發表主題演說,談談自己重整公司的計畫。當天早上,《華爾街日報》(The Wall StreeTJournal)拿他當頭條,語調之尖苛譏諷,無人能擋。文章說,賈伯斯「從極崇高的地位直直墜下」,而且「努力想證明自己在電腦界依舊舉足輕重」。
正當賈伯斯準備上台、面對千位觀眾演說時,一位公關人員看到了他。
此時,賈伯斯已經看過《華爾街日報》的文章了。
「原本可能更糟的,」這位公關試圖讓他的心情輕鬆些。
「是呀,」賈伯斯愁眉苦臉地回嘴:「如果妳換成了我的話。」
NeXT慘烈裁員。三百名員工清空了總部,整個地方看起來有如荒漠。工廠拍賣剩餘的東西,把數百項貨品攤在赤裸裸的水泥地板上,任憑一票舊物商與二手家具商競標。這些商人用便宜的價格買走每一件東西,包括椅子、垃圾筒、碎紙機,以及NeXT賣不掉的電腦、雷射印表機與超大螢幕。這一幕很詭異地叫人想起「大國民」(Citizen Kane)裡的著名場景:主人翁失敗之後,他的眾多財產也紛紛裝箱,不是被運走,就是投入熊熊的大火燒成灰燼。
夢碎了,賈伯斯也隨之跌落谷底。
天堂樂園
一九九三年結束之前,賈伯斯也差不多從大眾的意識中消失了。不過,才兩年之後,極端詭異的事情發生了。賈伯斯突然重現在聚光燈之下,帶著復仇者的勝利姿態,而且比以前更為富有。一個意外的因素救贖了他。原來,他擁有「另一家」叫做皮克斯(Pixar)的公司,而且這家公司已經安安靜靜奮戰了十年。一九九五年十一月,皮克斯領先推出第一部電腦動畫長片:「玩具總動員」(Toy Story)。隔週,賈伯斯帶領皮克斯公開上巿,只見投資人爭相購買股票。
結果,賈伯斯手中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價值暴增,在轉瞬間超出十億美元。接著,僅僅一年之後,賈伯斯重返蘋果。在賈伯斯缺席的許多年間,蘋果一直承受著令人絕望的衰敗,並且開始朝向死亡墜落。一九九七年夏,賈伯斯接受臨時執行長的頭銜,成為蘋果天外飛來的救世主。到了一九九九年末,他已經把蘋果的股價從一股十三美元拉拔到一百一十八美元。蘋果原本低於二十億美元的巿值,也攀升到幾近兩百億。真是一次傑出的復興行動。
二○○○年一月五日,賈伯斯重登舊金山莫斯可尼中心的講台。不過才幾年前,他還因為《華爾街日報》的過早蓋棺論定,而在此痛苦萬分,但這一次,他即將以勝利英雄的姿態面對群眾。
他在講台上昂首闊步來回走了好久──總共兩小時又十三分鐘。除了卡斯楚(Fidel Castro),還有誰能夠演說這麼久而依舊博得群眾的注意力?在美國企業界中,沒有人像賈伯斯這麼具有催眠力,他的領袖氣質無人能比。所以聽眾耐心坐著,四千個人等待消息的宣布。現在,他們已經確切知道,自己對賈伯斯的精采演說該有什麼樣的期待。賈伯斯總是把最勁爆的消息留在最後,而等到終於要引爆時,也總是以最不在乎的態度丟下炸彈,就好像那是一個附帶的消息。他似乎對所有的激動反應完全不以為意。
「最後一件事,」他淡淡說著。猶豫了兩年半之後,他終於決定接受蘋果執行長的頭銜。
數千人起立慶賀,一波又一波的掌聲在偌大的廳堂裡迴響共振。他們反覆吟誦他的名字,好比唸連禱文似的:「賈伯斯!賈伯斯!賈伯斯!賈伯斯!」
賈伯斯那斯多噶式的冷淡態度終於化成半個笑容,洩露出他的驕傲。對著他所引起的縱情喧鬧,那半個笑容又化成了靦腆。
「謝謝!謝謝!」他說。幾秒鐘之內,大廳恢復了奇異的靜默,這些忠貞份子等著領袖吐出更多的話語。
「你們這些傢伙開始讓我覺得發暈了,」賈伯斯不好意思地說:「因為我……」
他是如此激動,甚至得暫停片刻,好恢復鎮定。
「……因為我即將開始天天工作,與這個星球上最有天分的人一起工作,」他說:「這是全世界最棒的工作!」
媒體大逆轉
不過早幾年,媒體記者還樂得痛宰賈伯斯,但隨著二○○○年開始,他們也開始對他奉承阿諛。先前,他們尖銳批評賈伯斯是信奉神祕主義的願景家,但根本無法管理一家公司──因為他不是一位「經理人」。但現在,一月十日的《商業週刊》(Business Week)卻拿他當封面,而封面故事正好說著「年度二十五大經理人」。隔週,《財星》(Fortune)的封面上露著賈伯斯的笑容,並且打上醒目的標題:「賈伯斯奇蹟!」而該雜誌當初卻曾經稱他為「郎中推銷員」。
賈伯斯在二十幾歲的光輝時期,首度成為流行文化的圖騰,到了二○○○年二月,年滿四十五歲的他同樣傳奇、同樣聞名,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新聞報導對賈伯斯的側寫仍然千篇一律,幾乎全是阿諛之辭,或只是圓滑流暢的膚淺描寫。他的公眾形象一成不變:老嬉皮、素食者、打赤腳、褪色的牛仔褲與黑色的雜牌圓領衫,而且對偉大的科技及美妙的設計燃燒著永不休止、火一般的熱情。這種形象雖然早已經根深柢固,卻只是粗糙的描繪。這個男人把自己保持得相當神祕,而且他喜歡那種神祕。
近二十年來,賈伯斯一直回絕作家的請求,不願討論私生活上的任何細節。到了一九九○年代末,他更強力操控媒體對蘋果與皮克斯的報導。在訪談當中,他經常突如其來地掉頭就走,出版社若不願遷就他的官方版本,他也會拒絕合作。只有偶爾幾次,他曾經會見《紐約時報》(New York Times)等媒體的記者,不過卻限制這些意志堅強的記者在短短十五分鐘內結束訪問,結果,這只夠他談談最近即將推出的產品或服務。他曾經魯莽地放《紐約時報》記者的鴿子,甚至對公共電視台(Public Broadcasting System, PBS)的整團攝影工作人員爽約。一次,《華爾街日報》的記者才問他一個問題,他就走掉了。他若想封殺《連線》(Wired)雜誌以他為封面故事,就會打電話到康泰納仕出版公司(CondéNasTpublishing company),也就是《連線》的主子,暗自威脅他們的主管要撤掉蘋果在許多雜誌上的廣告。儘管如此,媒體依然對他敬畏有加。
他成功變成企業界與科技界的賈桂琳.歐納西斯(Jackie Kennedy Onassis)──身為當代象徵,他們無所不在,但身為一名人類,他們卻鮮為人知。
當我開始為本書進行採訪時,並非在找尋身為圖騰的賈伯斯,而是在找尋身為一名人類的賈伯斯。當然,他是個特立獨出的人,然而我不僅想捕捉他的特立獨出之處,也想捕捉他的種種真實面貌。我開始探索他的性格與動機的深層根本,努力找尋他從何處學到那些有關領導、管理與創意過程的非凡點子。我試著抽絲剝繭,追蹤名利雙收如何改變了他,而困境與失敗又是如何影響了他。
從一九九九年二月到二○○○年二月,我訪談過上百個人。他們都是認識賈伯斯並且與他共事過的人,包括關係密切的同事,以及賈伯斯在各個人生階段所結交的朋友。本書將透過這些人的回憶與深刻認識,把重心擺在賈伯斯漫長的重返過程,也就是他所謂的「東山再起」。故事從一九八五年開始,一直說到二○○○年初,也就是從蘋果把賈伯斯逐出門外,一直說到他正式成為蘋果的執行長為止。
既然身為一家電影工作室的首腦,賈伯斯的真實人生會十足符合好萊塢古典劇本的「三幕結構」,似乎也就合宜得古怪了。第一幕,主角展開探尋之旅,賈伯斯則力圖在難堪的落敗之後,索回自己的清白;第二幕帶出戲劇化的糾葛情節,我們的英雄則掙扎、失敗,被推到極端危險的邊緣地帶;第三幕,他征服了可怕的對抗勢力,達成目標,然而整個過程卻是他在故事之初所無法預見的……。
──多伊奇曼∕舊金山/二○○○年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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