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話余光中
因為自戀,他以蹈火之姿投入文學大業;
因為自負,他要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世紀的額上」。
生命中不同時期的詩句,綴成一則又一則的人生故事。
詩壇祭酒余光中,展現他的愛憎與喜怒,
對親友的多情與眷眷,對萬事萬物的透視解析與關懷。
他的多情與眷眷,以及字裡行間處處湧現的中國情、台灣心,都充分顯露在此書中。
他是詩壇祭酒,也是文學通人,嘗言:「詩是我的妻子,散文是我的情人,評論和翻譯則是外遇。」的余光中,至今馳騁文壇已逾半個世紀,涉獵廣泛,被譽為「藝術上的多妻主義者」。
享譽台灣與海外及大陸的余光中,倍受文學界敬重。在大師的稱謂下,他的心靈世界又是如何的呢?
本書擷取余光中各時期的重要詩文,由對余光中了解至深的傅孟麗,分別綴成繆思情結、文化情結、戀母情結……等十八個篇章,再透過畫家蔡秀月充滿意象的插圖,讓讀者不僅能體會到他的多情,更能進一步窺見文學大師的喜怒哀樂與生活歷程。
淡江大學中文系畢業。 現任高雄好書店董事長 , 芳草出版工作室負責人。 曾任《台灣時報》記者、主編,《港都雙週刊》發行人,《消費者保護雜誌》總編輯。 著作有《茱萸的孩子——余光中傳》《流芳——黃友棣的樂教人生》。
一九五二年生於高雄 一九六八年隨林源全老師習素描、油畫 一九八七年隨阮義忠老師習攝影、暗房 一九九四年成立茉莉畫廊 一九九九年成立茉莉畫會,由李朝進老師指導
一、繆思情結 仰望詩人
二、文化情結 根留台灣
三、戀母情結 臍帶的那端
四、蓮的情結 夏日最後一朵蓮
五、中國情結 大陸是母親
六、朋友情結 所謂知己,不就是一把傘嗎?
七、台灣情結 沒有人是一個島
八、香港情結 告別情人
九、高雄情結 高雄的春天
十、夫妻情結 兩相惜
十一、父女情結 停格在她們十歲前
十二、祖孫情結 另一個童年的開始
十三、政治情結 對政治並不冷感
十四、水仙情結 天鵝與鳳凰
十五、嗜書情結 書,寧願它多得成災
十六、愛憎情結 迷人的錦心繡口
十七、鄉愁情結 破冰之後
十八、夕陽情結 再長的江河終必要入海
蓮的情結
等你,在雨中
步雨後的紅蓮,翩翩,你走來
像一首小令
從一則愛情的典故裡你走來
——一九六二年五月二十七日
——出自《蓮的聯想》
下次的約會
每一根白髮仍為你顫抖,每一根瀟騷
都記得舊時候,記得
你踩過的地方綻幾朵紅蓮
你立的地方噴一株水仙
你立在風中,裙也翩翩,髮也翩翩
——一九六二年八月三日晨
迴旋曲
在水中央,在水中央,我是負傷
的泳者,只為採一朵蓮
一朵蓮影,泅一整個夏天
仍在池上
——一九六三年一月十二日
夏日最後一朵蓮
對於年輕時期的戀愛史,余光中的口風始終很緊。雖然他的情詩歷歷可數,詩中女主角分明確有其人,可是詩人就是不肯正面承認。
「徐志摩堅持愛情與婚姻要結合,結果總是悲劇。如果他不是英年早逝,和陸小曼的愛情也將是悲劇收場。」詩人如此論斷:「幸好林徽音沒嫁給他,否則也是一場悲劇。」
「現在胡適、吳大猷的情史也陸續被揭露,」詩人分析:「很多人的感情是靠自我壓抑的,胡適就是一例,因為他體念著江冬秀。但是也有人早年壓抑,晚年解放,如梁實秋。」
「其實,愛情不一定要在現實中完成,」詩人說的是自己,「在作品中完成,也是一種完成。」 愛情只靠詩文完成,不是太柏拉圖了?「這要看個性啊!」余光中說:「有的人溫厚,處處為別人著想,反而能把愛情昇華成永恆的美感。」 情詩一百多首,能對號入座的幾乎都是給范我存的。可還有幾十首在模糊地帶,是否另有其主,引人遐思。
有些是單相思,有些是幻想,有些是電光火石,一閃即滅。「那些情詩是一筆糊塗帳,」詩人頑皮地笑說:「很多人一本正經地分析過,都是瞎猜!」
不過,在〈蓮的聯想〉中,一段短暫而淒美的愛情,始於五月,終於八月,則是不容置疑的。那年,詩人三十四歲,自稱「已經進入中年,還如此迷信/迷信著美」。於是,愛上了一朵白蓮。詩人認為:「愛情是一種輪迴的病,生了又生」,到頭來,總是讓情人哭,情人死,情人離別。不死的總是愛情,頑固而可憫。
自認缺乏革命性的余光中,在感情上,當然也常發乎情止乎禮。他處理愛情的理性,實在有失詩人的浪漫。甚至在十年後,他回憶這段情,如此寫道:「十年前,他曾在一場摧心折骨的鬼雨中迷失了自己。」 但是那一季的雨聲,新公園的蓮塘,德布西的鋼琴曲,淒美的詩篇,都令人低迴不已。 如今已進入晚年,詩人仍然迷信著美。
仍然敏感善感。還能寫出這樣令人怦然心動的詩句:
若逢新雪初霽,滿月當空 下面平鋪著皓影
上面流轉著亮銀
而你帶笑地向我步來
月色與雪色之間
你是第三種絕色
一個詩人的感情,流竄性有多大,詩裡的想像空間就有多大。
就讓我們在詩裡捕捉詩人的愛情吧!
摘自《水仙情操》
〈採訪後記〉歷史在這身影上,川流
民國九十年四月間,在南投永光別苑,我拜見了被譽為「玄奘以來第一人」的印順導師,開始這本傳記的內容訪談。 初夏之季,天候微有暑意,導師坐在書齋躺椅上,九十六歲的笑顏慈悲而燦爛。在他背後的窗外,陽光明亮晴暖,樹間一片啁啾,鳥鳴山更幽了。導師侍者明聖法師讓我在老人家身畔坐下,並為我端來一碗銀耳甜湯。
坐在一位出生於清光緒年間的佛學泰斗旁側,我喝著那碗甜湯,似乎全然忘了它的美味,只感到碗裡一朵朵瑩白剔透的銀耳,與導師背後的大片晴光,以及導師那歷經兩朝、嵩壽近百的世紀身影,融成一泓銀亮的氣流,在這空間裡淌動。我彷彿置身時光河畔,心中漲滿難以言喻的珍貴之感。 溯返時光之河,回憶像瀲灩波光,在導師的浙江口音裡閃著晶亮。 有一回在花蓮慈濟靜思精舍,導師憶起了張學良。
那位人稱「世紀少帥」、因西安事變而遭致長期幽禁的將軍,有一年在高雄龍泉寺拜訪了導師。 出生於一九○一年的張學良,長了導師五歲,這二位近乎與二十世紀同齡的大時代人物,在大殿外的星空下,悠然同坐於一方水塘之畔。那時,張學良送給導師一支鋼筆。這管筆,記憶了一次僧人與武將的星空之會。
我聽導師談及張學良,彷彿能從老人家身上,聽見歷史長河的濤音。我們自小從課本裡讀到的歷史人物,比如國父孫中山、總統蔣中正,或者五四運動胡適,總覺得那些人像遙遠而平面;但在導師的生平裡,那些人是立體的存在。
哲人總是在歷史的深處開窗,從導師的回憶裡,我沈浸於中國近代史的光河,國父在巡港軍艦之外、老總統在蔣公遺囑之外、胡適在五四風潮之外、張學良在西安事變之外,都與他有一段另類因緣,交織在那個時代的大舞台上。 光陰悠悠,時空相連,導師小住屏東法雲精舍時,數十年的老學生且已年逾古稀的幻生法師自美返台前來探望。
高齡的師生久別相見,當幻生法師在導師座前深深頂禮,我依稀看見一篇史詩和使命傳承的綿延,在歲月中透光,一切都靜默而悠長。 長情大愛是湧動在日常裡的大慈悲。因為導師年高體弱,我在訪談時,經常提醒自己不要過久。
然而有一次在台中華雨精舍,導師講他童年留的清朝辮子,講他隨一位秀才老師習寫文言文、用毛筆演算加減乘除,講他看報紙得從鄉間走兩里路到鎮上去向訂報人家借閱,……。那樣遙遠的時空,遙遠的故事,我聽著聽著竟然在遙遠的光影裡,忘記了時間,直到所有問題談畢,導師的腳已酸麻得動不了了。
然而,老人家的慈悲深厚,整個訪談裡,全然沒因久坐不適而打斷我的提問,全然沒有顯露一絲絲不耐。那雙輾轉過近百年日升月落的腳,我剎時覺得,那步幅中的日月星光在我心頭亮成燈盞,原來,大音稀聲,大象稀形,大悲無言。 為了舒鬆筋骨,精舍的兩位法師一前一後攙扶著導師,緩步穿走在書房、大殿、客堂之間。遠遠望去,就像一列三節火車,遊走著環環不盡的圓周,每一步都以師心為圓心。
法師們對導師言語之溫婉、動作之輕柔,那種至孝,流動著導師的佛法教化、悲智薰陶。 我曾問明聖法師,是何等力量支持她數十年如一日對導師無微不至的照顧?明聖法師的回答清風明月一般:「也不需要什麼力量,這是平常事,就像一般子女理所當然要照顧父母一樣。
任何事都可以當作是修行,在其間歷練境界,更何況奉侍長上,本就應當。」 民國九十年裡,導師的身影流潤各地,彷如「巡迴」一般輪住於相關的道場。老人家每到一處,我即前往採訪,一年之間,正好從南到北、自西而東走過一遭。散布於全省各地的導師弟子、學生,以及研究導師的專家、學者,我也盡可能地一一往訪,而每一位受訪者,都以無比的熱誠與親切接受訪問並提供協助,雖然限於篇幅,無法將訪談內容一一登錄,但在此我深深鞠躬感謝。
感謝證嚴法師在百忙中為這本書作序;感謝昭慧法師、江燦騰教授為書中的學術、史事及人物、名相,給我許多高見及指正;感謝我的好友們麗月、瑞吟、淑卿,在我採訪時協助現場攝影;感謝我的至交文友,在我這次的寫作上,無數次長時討論,總是以更高的標準期待我,讓我掌握更清晰的方向。
有位年輕的法師送來高品質的錄音帶,設想周到地說:「High Position的錄音帶,可以讓妳以後把導師的錄音轉成 C D ,效果很棒。導師的聲音,是珍貴的典藏。」另一位年輕法師則以其出身佛學院的熟稔,舉凡查閱佛學資料、專有名相、人物甚至電腦出了狀況,都有求必應為我解決問題。他們雖非出自導師相關的道場或佛學院,甚至沒有見過導師本人,只因閱讀了導師的佛學著作,欽仰導師對佛教的貢獻,於是把對導師的尊敬,轉注為對這本傳記的種種關心。
所有親近過導師、閱讀過導師、感知過導師的人,每一個人心裡都有一部導師的傳記,而我,就像是一場大會堂裡的記錄人,所有的發言者都娓娓述說了他們與導師的生命之遇。悠悠史路,語聲川流,我聽著,寫著,如此記錄了從二十世紀跨向二十一世紀的印順導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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