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是一位探險家、文化保護者、攝影師、旅行作家面對人類與自然拔河中所呈顯的人文關懷。
.透過本書,身為資深探險家的作者,帶領讀者進入多數人一輩子都不可能到得了的「奇幻真實」世界。
.一百多幅National Geographic等級的圖片,每一張都得之不易,令人感動。
「作為一個經常要面對新道路的探險家,我的座右銘是:『願效犬馬作先鋒。』也許假以時日,許多支持者會看到支持探險的必要,明白探險是保護無數珍貴自然及文化的先驅,沒有它,這些東西很可能在我們有機會看一眼或記錄下來之前已經消失了。」 ──黃效文
本書是黃效文先生2006-2008年從事探險及保育的第一手報告。
持續二十多年的觀察與紀錄,作者眼見驚天動地的變化,近三年的報告大致在「探險家紀實」的主題下以Nature Field Diary和Culture Field Diary分成兩本書結集,但兩者之間互有相關,亦不可截然畫分。有《穿越國界的鐘乳洞──雲南鎮康》、《川隴青,尋獒蹤──青海久治》、《在湄公河的發源地──青海雜多瀾滄江源》、《湄公河口──越南芹苴》……二十多篇珍貴精彩的紀錄。全書中英對照,圖文並茂。
中國探險學會創辦人及會長
二○○二年《時代雜誌》提名黃效文為二十五位亞洲英雄之一,讚譽他「在世的中國探險家中,成就第一。」CNN在十年內對他的工作報導了十一次,包括一段由Richard Quest主持的半小時節目。紐約《華爾街日報》曾在頭版登載他的故事。「半島電視」Al Jazeera主播Riz Khan也為他做出半小時訪問。「探索頻道」及「國家地理頻道」都對他的工作做過多次主題報導。二○一一年CCTV開始製作十二集關於他在中國的工作,目前已經完成兩集。
自一九七四年起,黃效文就以記者身分開始探索中國。他是中國探險學會的創辦人兼會長,這所名聲卓著的非營利機構,成立目的是到中國偏遠地區從事探險、研究、保育和教育的工作。黃效文在一九八六年於美國創立中國探險學會之前,曾為《國家地理雜誌》率隊進行六次重要探險活動。在該雜誌社工作期間,他身兼探險、寫作、攝影三職,並且發現了長江的一條新源流。他為雜誌所撰文章曾獲美國外國記者俱樂部報導獎的提名。近年來,他並且為湄公河(瀾滄江)、黃河源頭的定位奏功。
黃效文的著作超過十本。其中From Manchuria to Tibet於一九九九年榮獲知名的Lowell Thomas Travel Journalism Gold Award。Islamic Frontiers of China於一九九○年在英國出版,其問世時間遠在全世界對此議題發生興趣之前,並於二○一一年再出新版。台灣的天下文化出版公司為他出了一個系列,包括十四本書,獲選為該公司二十五種最佳叢書之一。
中國探險學會成功地進行了數十項保育計畫,許多計畫拍成正式的紀錄片。黃效文經常在重要的國際場合應邀主講,對象包括大企業與特邀的聽眾團體。他的演說被選為青年總裁組織與世界總裁組織的最佳演講之一。很多基金會、個人與企業都在支持他的工作。
在歷年來得到多種榮銜,包括二○一○年黃效文獲得母校美國威斯康辛大學河瀑分校授予的名譽博士。還獲得二○一三年第五屆星雲真善美新聞傳播獎「華人世界終身成就獎」。
喜愛自然,嚮往公冶長、Jon Young的世界。曾經拜訪中國探險學會雲南中甸基地,已為黃效文譯書十冊。
序── 高希均
序── 嚴長壽
前言── 黃效文
藏獒年寄思──雲南中甸
再談鶴──貴州草海
穿越國界的鐘乳洞──雲南鎮康
四輪驅動過寮國──寮國龍坡邦
探險者的更年期?──新疆昆侖山 / 阿爾金
探險外一章──西藏阿里
川隴青,尋獒蹤──青海久治
潮漲潮落談探險:中國探險學會20年成果總結──雲南昆明
緬甸貓之家狂想──緬甸因萊湖
再訪海南島──海南海口
咫尺千里尋貓記──英國倫敦
湄公河探源途中──四川理塘
在湄公河的發源地──青海雜多瀾滄江源
緬甸小貓、藏獒小狗
單車冒險側記──黑龍江、香港石澳
湄公河口──越南芹苴
地震災後──甘肅蘭州
祁連山的裕固族──甘肅肅南
我傳遞了奧運聖火──青海湖
後記 黃效文
在湄公河的發源地
二○○七年五月十三日於青海雜多瀾滄江源
我們正在最前方的營地,離五千公尺的高度只差幾十公尺。隊員帶來的電腦多數都凍住不能使用了。我的電腦一直留在睡袋裡禦寒;即使如此,高容量電池通常能提供六個多小時的電力,現在卻只顯示稍多於三小時的儲量。在這種絕地氣候,這是可以預期的。連隊上最活蹦亂跳的幾個人的電壓都降低了,因為寒冷正在消耗體內的卡路里。儘管此刻是五月中旬,昨晚吹來的暴風雪,帶給營地超過十公分的積雪。今天早上我六點起來,置身於一片純白鬆軟的冰雪世界。
才不過是昨天下午,我們到達這裡時陽光照耀,大家都為今天的徒步探源湄公河感到很興奮。抵達基地營的最後一段路並不容易,我們必須駕路華越野車越過湄公河最後一道支流的河床,多處河寬約三公尺。紮營後,我們派嚮導去最近的遊牧帳篷,他們是貨真價實的湄公河第一家庭。我們請求他們跟遊牧的鄰居一起組成十五匹馬的馬隊,今天早上九點送來營地。我們還私下開玩笑,藏民的九點搞不好是中午。今早我們環顧四周的雪,心想假使馬匹真的中午抵達,讓我們攻上湄公河的源流冰川,大家就可以偷笑了。
直到開始下雪前,我們這一路都異常幸運。原本預計騎馬十天往返發源地,結果不需要了,因為到了離發源地最近的縣城雜多時,我們得知就在一年前,有條路築到了發源地。儘管這個消息是出自副縣長丁先生之口,實際上還是有點誇張。他說,幾天以前他才去過發源地,車子一直開到了冰河前面。但當我們終於開去那裡時,卻發現離發源地還有三十公里,路就沒了。接下來必須開車穿越河床和顛簸的草原。牧民騎摩托車所留下的幾道模糊胎痕,指引著我們朝哪兒駕車。
Martin Ruzek過去在美國航太總署工作,現在是中國探險學會的地球系統科學家,他使用即時全球衛星定位系統(GPS)監看路徑、方向,確保我們正在逐步接近發源地,沒有偏離目標。從一九九○年代初期至今,由中國科學院組織的若干個科學考察隊發表了幾份報告,Martin比較了那些報告。各方激烈地爭論發源處在哪裡;現在有了從太空拍攝的衛星和雷達照片,細節畢現,我們很確定自己正在探尋的源流是科學上的正確發源地,是從湄公河口上溯的最長的一條支流。
前一天,嚮導帶我們的考察隊繞路去看傳統上認為的湄公河發源地,或說精神上的發源地。該處是一塊隆起的土地,明顯高出周圍地面,上有一組水泉,流水汩汩而出。本地藏人認為這是「雜曲」(藏語)的發源地,也就是湄公河的最高點。儘管我們有些人有精神層次的追求,目標卻是按科學條件而決定的。這兩個發源地都很重要,都能提振人心,彼此相輔相成。我們決心要將雙腳踩上兩個源頭。
發源地帶十分偏遠,走在兩個發源地之間的那天,我們甚至看到不少藏羚羊、一群野驢、一隻狼、兩對黑頸鶴。通常狼對人群總是戒慎恐懼,可是這隻狼在我們附近待了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還發現一對野氂牛的角,可見牠們應該離我們不遠。野氂牛可能是個頭比一般氂牛都大的當地家氂牛的祖先。因為當野牛和馴養牛生長在一起的時候,偶爾在牧民趕牛進山時會彼此交配。
等到我們的路華越野車再也前進不了,其中一輛甚至陷在河床的岩石和流水之間,我們終於決定應該停車紮下最後的營地。此時,衛星定位系統顯示,我們離冰河的河流發源地,直線距離只有六點五公里。雖然距離似乎很短,彷彿不難克服,地表卻寸步難行,四面八方遍布著凹凸不平的土塊,以及數以千計的水洞。徒步前行簡直不可能,每走兩步,腳就非踩進泥巴不可。除了騎馬,別無他法。可是馬匹會在這麼狂暴的風雪中抵達嗎?
一會兒,雪飄得比較緩和了,當我向北邊遊牧帳篷所在地張望時,突然看到馬頭浮出前面低矮的山脊。我向隊友大喊,宣布馬隊駕到。每個人都立即跳起,準備隨時動身。不過,上鞍和綑綁用具又花了半小時,然後大家才坐上馬背。
這一長列馬匹蜿蜒穿越沼澤,頗為壯觀,可是我只心繫於雄偉的湄公河的最終冰河起源。彷彿奇蹟般,風雪在我們向發源地出發時停止。一會兒,我們甚至看到頭上露出小塊小塊的藍天。水流越來越細,寬度幾乎不到一公尺,突然又分叉為二。Martin手上拿著GPS,非常確定應該跟著右邊那道溪流走,因為這些支流的衛星圖片他已經翻來覆去地看了很多次。
騎馬走了九十分鐘,我們來到五千一百公尺高的山脊。刻有「瀾滄江源」的水泥石碑高立山脊。然而,真正的源頭其實隱藏在另一座高出一百公尺左右的碎石丘後面,在一條小冰河的冰舌所及之處。因為昨晚下了大雪,很多地方仍然覆滿新雪,任何一匹馬都不能負載著我們爬上那座陡坡。而此刻隊員都因為空氣稀薄而疲乏不堪,絕大多數看來都很樂意留在原地,站在定界石碑前照張歷史性的相片。
我跟Martin沒有問過其他人就繼續向前爬,一次邁一步,在鬆散的碎石坡上一寸寸往上移。每爬幾步,就得停下喘氣。我一轉頭,看到英國攝影師Chris Dickenson、台灣的王志宏,還有畢蔚林和(洗)潔貞都跟在後面。我們得自己走出之字形的路徑,才能攀上最後這座山丘。沿途的每一步都讓我們喘了又喘。三十分鐘後,我們終於抵達可以俯視一小塊平地的最高點,海拔五千一百七十五公尺。就在那兒,在我們下面,是我們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目的地,湄公河的冰川源頭。我們站立的地方實際上高出冰河的冰舌(或者說得精確一點:被雪覆蓋的冰河)約二十公尺。
我們開始拍照,從各個角度,拍了無數張。甚至拍了多張全景照片,記錄這個非常重要的地點、非常重要的時刻。然後,我們慢慢地向冰河的源頭爬下去。Martin必須對我們的位置做一個精確的GPS測量,這是關鍵。我們的測量度數跟中科院考察隊的記錄稍微有些差異,但在誤差容許範圍之內。其實,西藏高原所有的冰河都因為全球暖化而在縮短,先前的記錄有可能比我們的新記錄要短一點點。不過,在四周壯麗風景環抱下,在抵達湄公河發源地的神聖時刻中,這個事實立刻就變得微不足道。當心靈和科學相遇,我承認,對我而言,前者勝於後者。但是對於其他無法親臨其境的人而言,科學事實當然更加重要。
我在發源處撿了四顆很小的石頭作為幸運符。在離冰舌二十公尺的一小塊雪地裡,我用力在雪堆中踩出一個洞,通到下方一池冰涼的流水,離腳底可能有二十公分。我很想跪下,低下頭去,直接喝這個水穴裡神聖的水。可是,我擔心周圍的雪無法支撐我的體重。於是我以虔敬的心,攏起雙掌伸進洞裡,捧起水來喝。
忍受著刺骨的冰冷,我把帶來的容器沒入水中,裝了四瓶潔淨冰冷的水做採樣,以供分析。我並不認為化學分析將會顯示任何不良成分,例如重金屬、微生物什麼的。對於一條哺育六個國家、千千萬萬人民的大河,認為它的水可能有害,簡直就是褻瀆。這裡的水在精神上必須是純淨的,不管含有什麼。
我們盡可能延長逗留的時間,好不容易才回頭下到分水嶺的石碑處。其他隊員都在那裡等我們。經過一番耗時的全隊大合照之後,我們終於重新上馬,啓程騎回營地。天氣突然轉壞,雪再度重重落下。可是似乎沒有人在意,因為目標已經達成。老天一直站在我們這邊;在探源最關鍵的那一個半天,天空奇蹟般地開朗了,天氣顯得友善極了。還要更多的好運氣,就太過分了。
北緯三十三度四十二分三十八點八秒,東經九十四度四十一分四十五點四秒,二○○七年五月十三日十二點四十五分。好一筆重要的數據。經緯度代表科學性,時辰則帶有個人性。汲飲地球的一條大河之源,既真實,也很神祕;既描寫發生的事情,也充滿象徵的意味。一句中國的老話再度浮現腦海:「飲水思源」。而另一個溫馨的記憶也又一次出現腦際。二十多年前,我首次嘗到長江源頭的水,當時寫下這句話:「水是冰的,卻暖了我的心。」在湄公河的源頭,在這裡,我再次體驗到了相同的感受。
二○○八年三月二十二日越南芹苴
「直接喝它?不行!」我一邊在心裡對自己說,一邊想著大約一年前我在湄公河源頭曾經啜飲了一口水。現在置身這條大河的三角洲出海口,一個想法掠過我的心頭:再喝它一口,有始有終嘛。可是理智很快地占上風,我放棄了這個念頭。
一趟走完整條湄公河,相當難以想像。而且要穿越六個國家,只會使事情更加複雜,不論後勤或政治上都很麻煩。因此,我的辦法是只管起源點和入海口兩端,當作我有意認識這條亞洲大河的一個象徵。
在西貢(胡志明市)南邊的三角洲,湄公河在注入南中國海之際,分為九條支流。到那裡去,搭船要比陸路方便得多,因為水道割裂了交通,過橋、坐渡輪,從一塊陸地到另一塊陸地,很花時間。湄公河夾帶泥沙來到這裡,堆積成龐大的三角洲,幾千年下來,沉澱為棕櫚樹、椰子樹夾道的農田。
肥沃的土壤使湄公河口成為越南名副其實的米倉。過去年收三次,現在減為兩次,因為政府鼓勵農民輪耕一造蔬菜。稻田面積之多,可從一種特殊的河船得到佐證,這種船的船身兩側向外鼓起,好像大籃子或大盆子一樣,用來載運稻糠。據說,稻糠是運到鄉村市場,賣給買不起天然氣的人當燃料。
陪我一道來的年輕人Ly Nhat Truong,英文別名叫吉米,在大學裡主修英文,是我的傳譯。越南的高中畢業生中約有百分之三十繼續接受大專教育,不升學的男生,有一年半的兵役在等著他們。大學剛畢業的人,大約每個月平均可拿一百萬盾的薪水,相當於美金七十元。高中畢業生拿得少多了,也許四十美元。不過多數大學生有手機,是父母出的錢。一輛腳踏車要花上三十美元,而機車則二十倍於此。
吉米說,他的祖父來自中國,在他小時候就去世了。吉米雖然有興趣到中國尋根,卻覺得以自己的微薄工資,永遠不會有錢出國。他大三的時候,開始當導遊打工,一方面賺錢,一方面練英文。他還告訴我,從前商店和企業都是中國人經營的。可是三十年前反華的動亂造成華人出走,不少人搭湄公河上的小型帆船離開,抵達其他國家成為難民。今天,多數店主是越南人。
我們乘一艘小遊輪在河道裡上下,還駛進某些小得多的水道、運河。沿河兩岸有各種營生,從小型造船廠到磚窑、水泥廠到發電廠、水產批發到製冰廠都有。雖然水邊也有些比較像樣的建築物,可是大部分房舍可稱之為棚屋或臨時棲所。大家在水裡洗衣,也洗澡。
我下午參觀了一個當地的村落,看到不少人在吊床裡午睡。幾棟房子的院子裡有倒置的籐籃,裡面放著公雞。在越南,鬥雞賭博是村人愛好的消遣,但這是違法的。然而,從雄偉的公雞之多看來,顯然此道甚受歡迎。我甚至看到河畔一座房子走出一個男人,他帶著雄赳赳的公雞到岸邊,用湄公河的水細細地替公雞梳理羽毛。在河流所經的其他地點,如果有任何雞隻在岸邊接受清洗,可能只是屠宰後、烹飪前的一道手續。
除了公雞,村民也養了不少狗。我問吉米為什麼看不到貓。「越南人討厭貓,」是他的回答。「貓不忠心,會偷東西吃,而且不吉利。」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指頭數著三大罪狀。他把這三點又重複了一遍,彷彿要我確實知道他說的很正確。「假如鄰居的貓溜到你家,你要丟石頭趕走牠。我們討厭貓,」他再次強調。
白天的芹苴非常沉靜,特別是下午燠熱之際,可是到了晚上,村鎮就活了過來。成百輛機車在離水邊不遠的街上轟轟而行。咖啡館、酒吧、餐廳做的都是開始活躍的遊客生意。多數觀光客來自歐洲國家,尤其是法國,因為越南曾經是法屬殖民地。各色小販排滿街的兩側,有些在賣長棍型的法國麵包。
一大早,我到附近一條湄公河支流的水上市場去。這座水上市場以全越南規模最大而聞名。各種各樣的出產都在這裡買賣,水上交通十分擁擠。小舢板向較大的帆船聚攏做交易,有些稍大的船甚至是別具風味的船屋。多采多姿的畫面,加上柴油引擎的聲響,這個經驗令人難忘。我也買了二十四個大而美味的芒果,才十萬盾,約相當於七美元。(後來在機場,同樣的錢能買三個芒果)我離開市場,啓程回家。可是心裡知道自己還會再來。或許,下一次我會租一艘船屋,上航湄公河,到柬埔寨,甚至更遠的地方。
在湄公河源頭,我承受的是風雪的襲擊,穿的是冬季羽絨服裝、靴子,住的是帳篷。而在河口這裡,我面對的是白花花的太陽,穿的是短褲、涼鞋,住的是濱臨湄公河的豪華旅館Victoria Resorts。在源頭,我們視河水為神聖之水,採樣帶回,既供檢測,又當作紀念。在河口,我不相信有人會那麼做。有能力設法探尋源頭的人,為數不多;可是,任何有錢買機票飛到越南的人,都可以抵達河流的入海口。
在湄公河的源頭,我低頭汲飲河水。在湄公河的尾巴,我只能放下雙足,把腳伸進河水。我對待河頭河尾的方式如此懸殊,看來也許有點過分;不過,也可能恰到好處,因為我的做法替湄公河的命運和遺產做了不言可喻的總結。
摘自《江源河口》
自序
跟幾乎任何一個有頭有尾的東西沒有兩樣,每一條河都有個源頭,也有個出口,不管它是往外流,流到大海,還是往內流,消失在沙漠。我這兩本孿生書,其中一本的取名靈感就來自於此。該書以寫自然為主,另一書則以文化為主,兩者正是我們這個世界需要關注的兩個面向。
第二本書的名稱反映了中國和鄰國的古老文化傳統。幾度春秋(「春秋」跟中國古代周朝的一個時期恰好同名),不知有多少事情發生,形成動人的故事。我的個人經驗只不過是這座龐大的知識財富之冰山一角。
在關於探險與自然世界的許多章節中,有兩篇寫的是尋覓湄公河的源流,並造訪湄公河出海口。湄公河流經六個國家;這兩章很恰當地代表了我最近的工作內容,已從中國延伸至其周圍國度。
有些章節似乎圍繞著一個熟悉的主題打轉。原因在於我的工作不只涉及一地的初步探索,往往要多次重訪以便就地進行研究、保育的計畫,構成一種動態的面貌,與時俱進,因此有續集可以不斷出現。
我們的行星上有自然與文化兩種傳承,兩者都以前所未有的速率正在消逝。但願這兩冊書所選的文章,不但見證地球財富的逐步侵蝕,也能加強讀者感知環境保護的迫切。保護這些資產將是我們留給後代最好的遺贈。
後記
這個系列寫到了第七、第八本,我幾乎已經用光了好書名了。就像替不斷出生的子女命名一樣,對於一個習於屢作人父的人而言,這件事的難度越來越高。兩本書裡的報導多半在田野工作期間寫成,我希望讀者會覺得《江源河口》和《古國春秋》這兩個名字配得上書的內容。
對我來說寫作是一大享受,非常令我滿足。我常常羨慕能把所有時間、精力都專注於寫作一職的作家。然而由於命運使然,我沒有那樣的特殊優勢。我必須盡到其他種種義務、責任,個人生活及專業生涯兩方面皆然。
在我所創立的中國探險學會的管理方面,我的時間遭到分割。我得演講、籌募經費、跟贊助者見面、管理工作人員、主持手上多項研究與保育計畫等等。幸好我的探險考察,還有我在一些風景特別優美的計畫地點的停留,都不斷提供靈感和題材,激勵我的寫作志趣。
從很早以前在大學讀新聞時開始,我就受到寫作的專業訓練。今天,寫作仍帶給我表達自我的特殊喜悅,我很高興能跟讀者分享這種快樂。我很感謝在寫作之路上鼓勵我的許多人。我要向發行我多本書的高希均先生致最大的謝意;在我的成長定型時期,他剛好也是我的授業教授。
「人類不是要征服自然,而是要呵護自然。我們是大地的僕人,不是主人。」效文的筆記及攝影,呈現出三十年來的今昔對照,提醒世人注意環境的變化,是尋常的旅行寫作者無法做到的。
──高希均
黃效文先生不只是一位探險家,他於一九八六年成立的中國探險學會,自始就決定以自然與文化的保育作為使命。他們的機會及成績令許多人歆羨,包括能進入別人無法前去的自然保護區,探察黃河源頭,利用美國NASA最新太空科技發現了中國長江的新源頭等等……,他做的事引起全世界主流媒體重視,他寫的書也在英語世界及中文世界發行,《時代雜誌》將他列為二十五名亞洲英雄之一,更給予一個讚語:「探險中國的今人中,成就第一。」
在這些風光的背後,我相信,他所遭遇的的辛苦勞累、危機難測比一般人多得多,他到達之處最高海拔五千六百八十公尺,最低則降到海平面下一百五十四公尺;霜風雨雪、土石泥流是家常便飯,有連續二十九天沒洗澡的紀錄,也曾在國境邊界遭到拘留。
越到後期因為成績顯眼,支持者眾,裝備進步,他在旅途中的辛苦或可得到舒緩,但非營利事業的經營也煞費苦心。現在中國探險學會已經從當初草創只有一部舊的越野車發展成擁有十一輛車,並且經營好幾所中心與博物館的事業體,集合了不少志工,培養了年輕一代的探險家,他的貢獻又不只於探險及著作而已。
藉著黃效文先生出版新書的機會,讓我藉此重溫年輕時的夢想,也對他有了更深的了解,書中這些精彩絕倫的照片,每一張都得之不易,讀者們千萬不要錯過。
──嚴長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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