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拉.西格
在都市長大的莎拉.西格,一次的野外露營讓她看見燦爛的星空,就此播下種子。十五歲時遇上超新星爆炸,終於點燃心中的火苗,往天文學之路不斷前行。
她投身於尋找系外行星,想證明地球並不是宇宙唯一孕育生物的星球。然而,行星的亮度比恆星小一百億倍,於是她用盡辦法遮蔽強光,就為了看見宇宙最微弱的光亮。
當莎拉.西格在麻省理工學院正要衝刺事業的時候,丈夫罹患癌症過世,讓她一下子成了寡婦與單親媽媽,除了工作,也得扶養兩個年幼的兒子。她照著丈夫留下的「地球生存指南」,勉力維持工作與家庭的平衡,但現實生活雜亂無序,原先由丈夫處理的瑣事成了眼淚的按鈕,一經觸發便引起山洪,情緒經常處於崩潰邊緣。
在宇宙,她埋首黑暗,想為人類找出另一個地球。在人生,她深處絕望,即使有著寡婦姊妹淘幫忙出主意,兼顧工作與家庭仍使她疲於奔命,一度想要放棄研究。幸虧遠方的光亮總指引著她,堅持到底,最後獲得了麥克阿瑟天才獎。
透過莎拉.西格誠實的筆觸,我們了解先進的天文物理學,也能得知許多關於人生、追夢、追愛的道理。
天體物理學家。麻省理工學院物理與行星科學系教授。研究聚焦於尋找第一顆類地系外行星,以及上面的生命跡象,為當代建立了系外行星領域的許多基本觀念。2013年帶領美國航太總署探測級研究團隊主導「蔽星板計畫」,同年獲得麥克阿瑟基金會「天才獎」。現與丈夫、兩個兒子和一條狗住在麻州的康科德。
中山大學外文研究所畢業,曾任職於外商公司,也曾於大學任教,目前專職從事翻譯。近年譯作有《兒童床邊的經濟學家》、《第二座山》、《成為更好的你》(原書名《品格》,合譯)、《孩子的簡單正念》、《為自己發聲》、《欲罷不能》、《5個選擇》、《成功哪有那麼難》、《召喚勇氣》等書。
序言 | 獨自存在的流浪行星 |
第一章 | 觀星者誕生 |
第二章 | 改變軌道 |
第三章 | 兩個衛星 |
第四章 | 過渡期 |
第五章 | 入境與出境 |
第六章 | 萬有引力定律 |
第七章 | 統計上的問題 |
第八章 | 一顆星星殞落 |
第九章 | 一個月的寡婦 |
第十章 | 無以名狀的黑暗 |
第十一章 | 在地球上生存 |
第十二章 | 康科德的寡婦姊妹淘 |
第十三章 | 珍珠般的星星 |
第十四章 | 火花 |
第十五章 | 水裡的石頭 |
第十六章 | 蔽星板 |
第十七章 | 偶遇 |
第十八章 | 清晰 |
第十九章 | 天才閃光 |
第二十章 | 期末報告 |
第二十一章 | 搜尋永不止息 |
謝辭 |
某天我從麻省理工學院下班,在回家的火車上,我快速瀏覽被塞爆的收件匣,看到了一封來自麥克阿瑟基金會(MacArthur Foundation)的電郵。那個名稱讓我的心震動了一下。麥克阿瑟獎俗稱「天才獎」:金額為六十二萬五千美元,分五年發放,沒有任何附帶條件,頒給從事啟發性工作的人,不限領域。
電郵提到,他們之前試著要打電話給我,但我的助理基於保護我的立場,拒絕把電話轉給我接聽。我猜,他們可能沒有報上麥克阿瑟基金會的大名,所以我的助理以為他們在惡作劇。現在,每個星期都有來自四面八方的人要跟我聯絡。每次人類發現新行星,就會有人想出新的陰謀論,而我的知名度使我成為他們的攻擊目標。我不生我助理的氣,因為他只是在做他認為對的事,我很感激他的保護。不過,他竟然沒告訴我,麥克阿瑟基金會打電話給我!這種事應該不常發生才對。
我回信向基金會致歉,請他們隔天再次與我聯絡。我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他們的目的是什麼?他們一、兩年前曾打電話給我,當時他們要頒獎給某個我認識的人,因此要向我做資歷查核。也許他們再度需要我幫忙查核某人的資歷?有可能。他們需要的是訊息源,不是人選。我看著窗外快速向後移動的樹木,它們就像長了腳,自己向後跑。我不禁想:也許這次輪到我了。
隔天他們再次來電。這次我親自接起電話。他們問我,現在是不是坐著,我說是,雖然我已經開始感覺輕飄飄的了。
這次真的輪到我了。
有時候,某件大事發生在你的生命中,但是要一直到你回想時,才意識到它的衝擊有多麼深遠。你需要一點時間,來領會事情的重要性;某個看似無害的選擇或意想不到的事件,讓你或你所愛的人,人生從此不同。麥克阿瑟基金會的電話不屬於這類事件,而是更罕見的另一類:在某件事發生的時候,我當下就知道它會改變我的一生。我可以聽見辦公室外的人在走廊上說話,他們完全不知道,在門的這一頭發生了什麼事,但我知道。在聽到消息的那一刻,我彷彿離開了我的身體,看著某個人的人生轉捩點,在我眼前上演。
電話那頭的人對我說:「嗯,西格博士,這件事要保密。」在獲獎消息向大眾公布之前,我必須保守祕密。他們預計在九月發布消息,也就是三個多星期之後。
他們告訴我:「你可以跟一個人說。」
他們的用意是安撫我:我們知道要保守這個祕密很困難,所以稍微通融一下。只不過,我沒有得到安慰的感覺。我可以告訴一個人,是因為他們認為我的人生中應該有這麼一個重要的人。我曾經擁有一個。但我失去了他。我不確定,那一刻是不是麥可的缺席帶給我最深感觸的一次,不過那一刻仍然像是最精緻、最完美的玻璃製品。我收到了人生中最棒的消息,「謝謝你,太感謝你了!」我一掛掉電話,立刻開始激動的啜泣。我想起了麥可,我想起了在我們需要的和想要的一切都似乎非常缺乏的時候,我對他允諾:「將來有一天我們會有時間,將來有一天我們會有錢,將來有一天我們會有錢也有時間。」
現在,至少我有錢了。但是你無法向已經不在人世的丈夫實現諾言。你只能趁著他還在的時候,兌現你的承諾。
消息公開的那一刻,就像是聽到有人敲門,打開門後發現外面正在遊行。麻省理工學院開了記者會;同事和學生到辦公室來向我道賀;麥克斯和亞力克斯與戴安娜在一家連鎖店吃披薩,他們在店裡的電視上看到我;我的手機響個不停,我的電郵收件匣被塞爆。得到如此的關注當然令人開心,周遭的每個人都對我很好。不過,我的心裡還是有點空虛。
一等我掛上電話,康科德的寡婦姊妹淘就出現了。她們又歡呼、又鼓掌的,還給了我緊到令人喘不過氣的擁抱,害我差點腿軟。瑪麗莎把所有的人和一張張笑得合不攏的嘴與展開的雙臂,再加上野餐的食物和冰鎮過的香檳,全都塞進我的辦公室裡,我不知道她是怎麼辦到的。我們坐在我的長型木桌上,盡情享受美食和美酒。我沉浸在她們的溫暖光輝裡,我的身旁有六顆太陽。
麥克阿瑟獎是上天賜下的祝福。它為我所做的事,正是它設立的宗旨。它會鼓勵我繼續下去、它會為我注入勇氣、它會賦予我專注的特權。但對我而言,寡婦姊妹淘的情誼才是最重要的。在歡樂慶祝的表象之下,我們都知道她們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大家心照不宣。我環顧辦公室裡的一切,感覺自己的臉露出了那天的第一抹真正笑意。我笑並不是因為我不再悲傷,而是因為我再也不會獨自一個人悲傷。我舉起空酒杯,等著它斟滿,我知道一定有人會為我斟滿酒。寡婦姊妹淘永遠比我還早知道我需要什麼。
那個月結束前,航太總署公布了最新的系外行星發現:「克卜勒7b」(Kepler-7b)上有雲。發現者是瑞士籍的布萊斯和我的研究團隊成員,我是論文共同作者。早在二O一O年,克卜勒就發現了這顆行星。它是克卜勒最早發現的行星之一。它是熱巨星,半徑為木星的一.五倍,以非常接近母恆星「克卜勒7」(Kepler-7)的軌道運行。它的軌道週期是五天,位於天琴座,就在北半球最明亮的星星織女星(Vega)的附近。史匹哲和克卜勒望遠鏡用了三年的時間觀測這個神祕世界。
克卜勒7b一開始讓我們很困惑。它的西半球比東半球更亮,但我們找不出原因。或許它有自己的熱源和光源,又或許還有其他說法可以解釋這種不平衡的現象。於是航太總署改以史匹哲進行觀測。透過紅外線觀測的結果,我們發現克卜勒7b的溫度高達攝氏一千度,但它離母恆星非常近,溫度應該更高才對。經過推斷,我們認為西半球上空應該有雲層聚集,這個雲層會反射克卜勒7的熱能,如同地球的大氣會反射太陽的熱能,降低了地表的溫度。
然後藝術家繪製了克卜勒7b的第一張行星雲圖:東面黑暗而且有條紋,西面則覆蓋著綠色的雲層。克卜勒7b的溫度太高,生物無法存活,但至少我們窺見了它的面貌。僅僅幾個世紀之前,我們還在地圖上畫巨龍來標出海洋的邊界。現在,我們已經發現了一顆行星的天氣狀況,而這顆行星的母恆星所屬的星座,在古希臘人眼中看起來像是豎琴。
有時候,你會覺得人類的進步似乎毫無指望,尤其當你想起,人類會為了石油開採權自相殘殺,還用塑膠汙染了所有的海洋。但很重要的一點是,我們要花點時間欣賞人類的成果。這有助於我們相信,人類還是能夠向前邁進。
克卜勒7b的新聞公布時,我正在前往夏威夷的飛機上,用不只一種方式在高空翱翔。
獨自存在的流浪行星
不是所有的行星都會繞著恆星公轉。有些行星不屬於太陽系。它們獨自存在,一般稱之為流浪行星(rogue planet)。
由於流浪行星不附屬於恆星,所以它們在太空中沒有固定的位置,也不按照任何軌道運行。流浪行星四處遊蕩,在無窮盡的星海裡漂流。它們和恆星不同,既不發光、也不發熱。PSO J318.5-22是天文學家發現的流浪行星,它像是一艘無舵的船,現在正不太順暢的穿越銀河,四周則是永恆的漆黑。它的表面不斷遭到風暴襲擊。PSO J318.5-22的表面可能有大量液體降落,但降下的不是水;漆黑天空所降下的,很可能是熔化的鐵。
一般人很難想像,宇宙中竟然有在黑暗中降下液態金屬的行星,但流浪行星並不是虛構出來的,它們並不是人類的想像或幻想,而是由像我這樣的天體物理學家,在天體圖中發現它們真實的存在。光是在銀河系,可能就有數以兆計的其他系外行星(圍繞著太陽以外的恆星運行的行星),環繞著銀河系的數千億顆恆星運行。但在那幾乎無限大、有著完美秩序,以及數不盡的推力和拉力之間的虛空裡,確實還有一種沒有方向的行星:流浪行星。PSO J318.5-22就和地球一樣真實。
在有些日子裡,我早上起床後會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地球、還是流浪行星。
一天早晨,因為聽到兩個兒子傳來的隱約笑聲,我只好百般不情願的離開溫暖的被窩。麥克斯今年八歲,亞力克斯六歲,他們正看著窗外,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那天是一月的某個週末,晴空萬里,前晚降下的一層薄薄白雪覆蓋了大地。我們終於等到了一片雪白的大地,可以去玩雪橇,那是全家人最喜愛的娛樂活動之一。麥克斯和亞力克斯草草吃完早餐,然後開始穿上連身雪衣。我們把塑膠雪橇塞進車子裡,然後開車到不遠的納修塔克山(Nashawtuc Hill)的山頂。
這座山是麻州康科德(Concord)的人氣景點。它的坡夠陡,雪橇的滑行速度夠快,連大人都覺得刺激。有時候那裡的人會很多,但在早上就沒有這個問題。地上的雪其實還不夠多,還看得見一些冒出來的草。為了兩個兒子,我試著假裝滑雪橇應該很好玩。但我心裡其實並不這麼想。我這輩子一直在黑暗中尋找光亮;現在,我的眼中只有光亮旁的漆黑。不過,既然已經來到了山頂上,就讓孩子們試著滑下山去吧。
山頂上還有兩位女性,她們正愉快的聊著天,她們的孩子在一旁玩在一起。她們的樣子很美,美到讓我很不爽。我冷冷的看著她們,心想:誰會想要在星期天早上化這麼美的妝?她們看起來像是廣告傳單上的幸福樣板人物。
麥克斯的年紀夠大,可以自己滑下山坡。即使他的雪橇不時會撞到露出雪地的雜草,但他的體重足以讓他一路向下滑,不受阻礙。亞力克斯就沒有得到物理原理的支援,他的雪橇不斷停下來。他有幾次試著向下滑,但最後還是放棄了。看到哥哥一路飛馳到山腳,讓他很不是滋味。亞力克斯卡在斜坡的中間點,噘著嘴生悶氣。他沒有哭,只是躺在地上賴皮。假如他玩不成,其他人也別想玩。
那兩位女性其中一位大聲問我,可不可以把亞力克斯帶走,亞力克斯擋在坡道中間,她怕亞力克斯會受傷。我知道亞力克斯必須離開那裡。但此時的我身心俱疲,我最好的計畫無法順利進行。我沒有心情接受像她這麼漂亮的女人的指令,也沒有心情接受任何人的指令。我瞪著她,搖搖頭。
她用同樣的話再問了我一次。
「不行,」我說,「他遇到了問題。」
她露出微笑,幾乎到笑出來的程度。「哦,好吧,」她說,「我是說,那個──」
我不理她。
「不過那個斜坡──」
我大聲回她:「他遇到了問題。我先生死了。」
當你悲痛欲絕時,你看大多數的人都不順眼。沒有人知道該對你說什麼話,或是該怎麼與你互動。人們對你的身分有點害怕,我猜,在某種程度上,你也開始希望他們如此。人們與你保持的距離是一種尊重的表徵:你的悲傷會為你清空四周的空間。你開始渴望得到影響他人舉動的能力。你的哀傷是一種超能力,你的悲傷是你最突出的特質。你開始渴求空間。
我以為那個女人會很震驚。我以為她會開始退卻。沒想到,她做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她露出微笑,眼睛透出光采。她變成了火爐,散發出溫暖。
「我先生也是。」她說。
我感到非常錯愕。我想我有問她,她先生過世多久了。「五年。」她說。我先生剛過世六個月。我心想:她已經忘了喪夫之痛的感覺。她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嘲笑我。
我有一股很強的衝動,想要離開那裡,回到床上,獨自承受液態鐵暴風的襲擊。但麥克斯正玩得起勁。在你被撕成兩半的時候,你才會發現自己是多麼孤獨。你需要找方法解決無解的問題。我決定帶兒子回家拿iPad,然後再折返,這樣亞力克斯就可以坐在車子裡玩iPad,而麥克斯也能夠繼續玩雪橇。希望到那個時候,那個女人已經離開了。
當我們回來時,她還在。即使在最佳狀況下,我也不擅長與美麗的人交朋友,而那時我的狀況一點也不好。我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我試著站在離她很遠的地方,此時我對她更加反感了。但我的策略沒有生效。她開始朝著我走過來,我覺得很窘,她怎麼那麼不識相?難道她不知道,她應該讓我一個人清靜嗎?但這次她的態度略有不同,她的舉措變得比較慎重,感覺像是不想把我嚇跑。她依然對著我微笑,不過她的笑意比較收斂了。
她手裡拿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她的名字「瑪麗莎」,還有她的電話號碼。她說,在康科德有一個同齡寡婦團體。她談起這個團體的態度,好像她們是某種恐怖的巡演雜技團,她們的名稱應該用粗體字表示:康科德的寡婦姊妹淘。她說,她們五個人不久前才第一次碰面,幫助彼此接受新的身分:成為被拋下的那個人。她說,我應該參加她們下次的聚會。然後她帶著溫暖的微笑,回去找她的朋友。
我將是第六名成員。我站在山頂上,算了一下機率。在這麼小的一個地方(康科德的人口不到兩萬),竟然有這麼多年輕寡婦,這個機率非常不合理。(我曾對瑪麗莎說過同樣的話:「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然後我想起前一年的夏天,當我打電話到麥克斯和亞力克斯的夏令營,告訴團長,孩子的爸爸已經處於臨終狀態。結果團長說,那並不會造成太大的問題。他說:「我們已經習慣了。」當時,他的淡定讓我非常訝異,但我現在知道他為何如此淡定了。康科德的孩子喪父的比例比其他的地方更高,而且長大後往往變成遊手好閒的小混混。
我把瑪麗莎的紙條放在外套口袋裡。我每天會把紙條掏出來看,確認它真實存在。我很怕會把電話號碼弄丟,但我也很害怕打這通電話。我從來不曾遇過和我相似的人;當我變成某個特殊族群的一分子之後,就更沒有理由遇見同類了。我不希望當我真的和那些寡婦碰面後,發現她們和我有很大的差異。幾個月前,我在當地報紙的分類廣告欄看到了一個寡婦團體的廣告。我打電話過去,但接電話的人拒絕讓我加入,她說,她們的團體是為年長寡婦成立的,不是為年輕寡婦。她給我一種感覺,好像我很奇怪一樣。在喪夫之痛依然椎心刺骨的時候,你很難想像世上有人能明白你的感受。然而,就在我居住的小鎮,有一小群女性能完全理解我正在經歷的事情,因為她們也正在經歷這個過程。每當我拿出那張紙條時,我覺得自己彷彿站在風暴中,手裡拿著最後一根尚未使用的火柴。
經過一個星期之後,我才有勇氣打電話給瑪麗莎。那時,紙條已經皺巴巴的了。
電話撥通了,瑪麗莎接起電話。她問我最近好不好。已經很久沒有人敢問我那個問題了,而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還好,」我說,「不太好。」
瑪麗莎告訴我,「康科德的寡婦姊妹淘」不久之後要辦派對,她問我想不想參加。
「想,很想。」我說,「你們何時聚會?」
瑪麗莎沒有立刻回答我。
「情人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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