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作者曾志朗與洪蘭老師 已捐贈本書版稅 100 萬,協助偏遠地區推廣學習之用
「見仁見智」意指對同一事情,每個人看法各異;洪蘭與曾志朗的「見人見智」,除了看法各異外,「人」與「智」更是代表著兩種不同寫作面向。曾志朗的「見人」思維,對高等教育、閱讀、創意等提出他的認知體驗;洪蘭的「見智」思考,則是透過各種對大腦的科學實驗,解釋生活裡的種種「人性」。科學夫妻以輕鬆、理性的筆調,共譜一部大腦與心智的行動交響曲。
一位是科學頑童,作過大學校長、教育部長,一位是大學教授、親子教養專欄作家,曾志朗與洪蘭首度共同出書,道出「人」與「智」的兩條思維路線:從科學的理性思考,到人文的感性抒發,他們對這個社會的關懷是殊途同歸。
熱愛運動、看電影、讀小說。西元四年級生,但保有赤子之心。一頭白髮,但身手敏捷。以研究記憶、閱讀歷程和注意力形成與分配知名的認知神經科學家,漢語神經語言學開創者之一。
他是中央研究院遷至臺灣後首位心理學院士,也是臺灣第一個獲得國際心理科學學會(APS)肯定的會士。2010年獲選為世界科學院(TWAS)院士,2016年獲得歐洲科學與藝術學院選為醫學組院士,是兩岸四地華人中首位獲得該組院士的科學家。
1990年回台,在中正大學成立第一個認知科學研究中心,與國際當代的學術走向接軌;在陽明大學神經科學研究所設立第一個認知神經科學組;在中央大學成立第一個認知神經科學研究所,更從2004年起每年暑假舉辦「臺灣認知神經科學暑期學校」,為臺灣的認知神經科學領域培育許多跨領域的年輕研究者,同時整合各種與腦科學研究有關的儀器設施與跨校合作平台。
科普小品寫作始於1992年,在《聯合報》發表「科學向前看」專欄,以充滿新奇的想像力引介科學知識,獨創「科學生活化」的寫作風格;在《科學人》雜誌開設「科學人觀點」專欄,以突破框架的跳躍思考,寫識寫智,寫景寫意,寫人寫情,再樹「科學故事化」的書寫情調,15年不曾間斷,曾獲金鼎獎最佳專欄寫作獎,並以「人人都是科學人」獲金鐘獎教育文化節目共同主持人獎。
台大學士,加州大學河濱校區實驗心理學博士,曾在加州大學爾灣醫學院神經科及耶魯大學哈斯金實驗室做博士後研究,在聖地牙哥沙克生物研究所任研究員,並在加州大學擔任研究教授。
1992年返台,先後在中正大學、陽明大學任教,並為中央大學認知神經科學研究所創所所長。現為中央大學認知神經科學研究所講座教授,台北醫學大學及清華、交大、陽明、中央四校聯合系統講座教授。
近年來有感於教育是國家的根本,而閱讀是教育的根本,先後到台灣大大小小一千五百所以上的中小學做推廣閱讀的演講。
十多年來致力於譯介認知心理學、神經科學及生命科學等領域書籍,已翻譯五十七本書,並在各大報章雜誌寫專欄。著作繁多,包括《講理就好》系列十本(遠流出版),《靜下來,才知道人生要什麼》《從大腦看人生》《從收穫問耕耘,腳踏實地談教育》《歡樂學習,理所當然》《見人見智》《教育創造未來》《自主學習,決定未來》《打開大門,讓世界進來》(以上為天下文化出版)等。
緣起 大腦與心智的行動交響曲──專訪洪蘭、曾志朗
曲目一:遇見洪蘭的智慧
第一樂章:啟發心智
相信我,你沒有
找回讀書人的風骨
美本身是一個力量
精英的時間
懂得看才看得見
危險是人生的一部分
創造力的根本在閱讀
學習不一定在教室中發生
物生自天,工開於人
背字典還是讀小說
有意義的快樂帶來心靈的滿足
打破標準答案
有多少孩子因為我們的無知,黯淡一生
第二樂章:探究大腦
習得的無助
若隱若現的愉悅
當精子和卵子結合
黑白的滋味
大腦裡的鏡子神經元
喜歡編故事的大腦
運動與閱讀
神經迴路的奧妙
口是心非
喜新厭舊與安於現狀
雄魚的權力遊戲
有趣的大腦
騙子的大腦
基因與神經迴路
信念與大腦分泌的嗎啡
奇蹟式甦醒
第三樂章:透視社會
免於戰爭的恐懼
叢林法則與標準作業程序
骰子的命運
與老校長一席話
請把妞妞還給老人
嫉妒如毒蛇
無動於衷的冷漠
關心可以抵抗憂鬱症
給別人留點餘地
只想開咖啡館
如何得到幸福
鞋盒裡的東西
禮是維繫社會制度的綱繩
子代的成功才是成功
文化是控制機制
來自不丹的幸福啟示
「利」看得遠就是「義」
人腦商機
泰勞受虐,政府必須懲治幕後黑手
公投羅生門
內省是做人的責任
執法者不可鄉愿
曲目二:遇見曾志朗的智慧
第一樂章:閱讀的力量
閱讀的境界
伴我入夢:談夜夜閱讀之樂
字裡行間的智慧與喜悅
在北風料峭中聽見良知的呼嘯
第二樂章:教育的使命
早安!王校長
教育改革新作為
教育是為了設計美好的未來
期待新學習理論的湧現
教師的專業成長與新使命
教改不能遺漏的一環
大學生要實踐生命的本義
卓越的「不卓越」表現
期待陽明大學 274面對公與義
政府欠我們一個有次序的生活環境
第三樂章:智慧的見證
讀出創意
快樂學習,學習快樂
沒有學術尊嚴,何來卓越之夢?
大學之道:創新、創投、創業、創資?
為台灣資訊教育鋪好基礎建設
不怕失敗,就不必擔心不成功
熙鳳姐,看戲去囉!
習得的無助
洪蘭
上個月我去紐約開會,下飛機後在機場外排隊叫計程車去旅館,輪到我時,那輛計程車的前座坐了兩個人,並非如尋常的只有一位司機開車,因為長榮班機抵美東時都是半夜,我擔心深夜單身女客上了不尋常的車會不妥。正在猶疑間,這位韓國司機把頭伸出來跟我說:「No problem, my son.」原來前座是他兒子,今年二十歲,他們租了這輛車作生意,論天算錢。既然一天有二十四小時,沒有理由讓車空著不去賺錢,所以父子輪流開,父親開時,兒子睡覺,父親累了便換兒子開,兩人就在車上輪替,充分利用這輛車。他告訴我,只要存到十萬美金便可頂下一個雜貨舖來作生意。他是第一代移民,英文不好,只好用勞力賺錢,但是他的孫子一定可以用腦力賺錢。他的話令我肅然起敬,把身上的零錢都給他作小費,幫助他早日圓夢。
回台後,我跟好幾位朋友談起這位韓國計程車司機,問他們覺得我們台灣現在還會不會這麼拚命,大家都認為二十年前我們會,因為那時大家覺得有希望,好像只要很努力就會成功,社會上充滿了愛拚才會贏,天公疼憨人的心態。但是最近無力感增加了,大家覺得反正做不做都是一樣,幹嘛這麼拚。過去很多人會替兒孫存錢,給孩子一個更好的未來,現在很多人不願意生孩子,因為看不見明天。有一位同事本來要去訂購一個預售屋,因為國家領導人講了一句:若干年後,中華民國不曉得還存不存在?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租屋比較沒有壓力,得過且過。我覺得這是一個很可怕的心態,還沒有試,就先放棄。
重新尋找奮鬥的目標
在心理學上有個很有名的實驗,叫「習得的無助」(Learned Helplessness)。兩隻狗關在相同的籠子裡,當燈光出現時,地板就通電,狗會被電擊。一開始時,兩隻狗都一樣驚慌,在籠子中亂轉,想要逃脫,但是很快地,一隻狗發現牠可以用鼻子去撞牆板,壓觸後面的開關把電停掉,另一隻狗卻是無論怎麼做都無法關掉電源,最後牠就放棄了嘗試,趴在地上認命哀鳴。
這個實驗的重點在實驗者把這兩隻狗移到新的環境、新的籠子,在這新籠子中,用鼻子推牆板不再停掉電源,但是只要跳過中間的閘欄,另一端是無電的、安全的。前面那隻過去可以自己關掉電源,有主控權的狗,在一開始時很驚慌,因為牠發現過去的那一套不管用了,情急之下,牠會跳過中間的閘欄,逃到無電的地方去;但是原來那隻放棄嘗試的狗,在全新的環境中也不會去試,牠會因為過去的不可逃脫而選擇認命,這隻狗會全身趴在通電的地板上,一切逆來順受,連哀鳴都放棄了,讓房間充滿皮毛燒焦的臭味,令人不忍。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想起這個實驗,但是我感覺到台灣現在很像那隻放棄的狗。
韓國在很多地方趕上我們,因為他們有奮鬥的目標,有看到未來的希望。我們現在缺的便是這個目標與希望:士兵不知為何而戰,人民不知為何而活。
在報上看到大學生去自殺,遺書上寫「我活夠了」,真是心驚膽戰,國家領導人必須讓人民看到希望,不然不必敵人攻打,自己內部就崩盤,看到韓國想到自己很是著急,我們為何還不趕快跳過那柵欄呢?「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如今天行不健時,在台灣知識分子該如何自勵呢?
若隱若現的愉悅
(洪蘭)
老友在做了一輩子公務員之後,終於買了一幢自己的房子,我們幾個人去恭賀他時,老倆口正在鬥氣,因為搬家時太太把先生單身時的一些相片丟掉,被先生及時搶救回來。太太丟的理由是「裡面又沒有你」,印證了我父親平日說的「相片只有對相片裡的人才有意義」,難怪他不肯照相。再看爭執的重點,原來是一張花花公子的兔女郎照片,她穿著一襲短衫,三點若隱若現,幾個男生立刻圍了過去,評頭論足,一致認為以前的比現在脫光光一目了然的有「味道」。我聽了覺得很有意思,從大腦觀點,全現的照片在視覺資訊上豐富得多,它會興奮比較多的神元,活化比較大的大腦區域,應該激起的感覺比模糊的更多才對,為什麼反會覺得「猶抱琵琶半遮面」比較吸引人呢?
大腦替你把中斷的線條連起來了
這可能跟人是演化來的有關。我們的袓先住在樹上時,樹葉茂密,很多東西都是若隱若現,輪廓不清楚,所以在視覺上就發展出一個「密合」的組織原則,大腦替你把中斷的線條連起來了。例如一個人站在籬笆後面,雖然他的身體被籬笆擋住,不是一個連續的線條,但是你並不會認為看到的是好幾塊同色物品,你的視覺會立刻把同色的東西放在一起,大腦替你把有缺口的線條連起來,你就看到一個人了。這個自動密合的功用非常重要,使我們可以辨識遠近不同層次的東西,而不需要看到全部才知道是什麼。如果老祖宗沒有這個能力,不能把被樹葉擋住的老虎、獅子身體連接起來,知道這些黃色的應該屬於一個東西,把這個訊息送到情緒中心的杏仁核,發出警告訊息,趕快逃命,我們可能就活不到今天。所以顏色是分類最主要的線索,如果給小朋友一堆各種顏色、形狀的東西,請他分類,他會最先依顏色而分成紅的一堆、藍的一堆;如果再要他分,他才會依形狀、用途去分。也難怪女人逛街時買東西常要衣服配鞋子,鞋子配皮包,我們常不自覺的認為顏色相同的應該在一起。
至於為什麼若隱若現會更刺激,這是因為我們的視覺是演化來打敗偽裝,專門發現食物或天敵的。祖先生活的環境是充滿了各種偽裝,因此,每一次你多辨識出一個東西時,你大腦的情緒中心就會送出一個愉悅的訊號,鼓勵你再繼續。這現象在玩拼圖遊戲時最顯著,每次拼對一小塊,你都很高興,這個愉悅的感覺使你繼續去努力,直到拼完最後一塊。但是一旦完工,這塊拼圖對你就無吸引力了。也就是說,你有興趣的是過程,而不是成果。看若隱若現的兔女郎也是,大腦替你把未連的線條連了起來,給了你更大的想像空間,每一個連的動作都給了你一個愉悅感覺,因此你對半遮的就比全現的感到刺激。
其實,婚姻也是一樣,未婚前有許多憧憬和想像,所以城外人要急著殺進去;進去後,結果揭曉了,憧憬和想像消失,覺得不過如此,因此又想盡辦法逃出來。這個問題出在只追求結果,忽略了過程,一旦結果到手便只剩下失望。人生有很多事情重要的是中間的過程而不是最後的結果,如果能把每天的過程轉化成更接近目標的動力,日子就不會平淡而變成有生氣有活力了。
當精子和卵子結合
(洪蘭)
孩子是念理工的,因此暑假中我讓他看些其他領域的書,拓廣一下背景知識。他在看完生物演化方面的書後,跑來問我:「如果有性生殖是為了增加基因的變異來應付環境的改變,那麼為什麼只有兩性生殖,而不是如DNA有四個字母那樣,四性生殖?不是變異性愈多,生存下去的機率愈大嗎?為什麼只限於二性?」這真是個好問題,為什麼不是多多益善呢?這個問題出在細胞漿,因為細胞漿中有粒腺體,它有DNA,但是它不交配。在遠古時代,單細胞是不分男、女性的。每一個細胞中含有細胞核和細胞漿,假如你從池塘中撈一點綠藻放在顯微鏡下,你會看到這個單細胞的綠藻裡面有細胞核,外面有葉綠素和粒腺體,兩者以薄薄的膜相隔開。當兩個單細胞的綠藻交配時,它細胞核的薄膜會融合在一起,將兩個細胞核包在裡面,交換染色體,這就是我們在國中生物課本所念到的有性生殖。
兩性是細菌大戰後不得已的結果
交配最大的好處是細胞核得到新的基因,但是細胞漿卻沒有任何好處。我們知道,同一件事,贊成的人看到的都是好處,反對的人看到都是壞處,有好處的人會盡力去贊成它,無好處的人會極力去破壞它。這個細胞漿會把另一個細胞的細胞漿當作入侵的敵人,消滅它。過去,我們的注意力只在細胞核,沒有人注意細胞漿,不知道當裡面在入洞房時,外面的細胞漿已經打得落花流水,你死我活了,它把陪嫁的當敵人,要堅壁清野,全部殲滅。粒腺體中的DNA會製造一種辨認不屬於自己細胞漿的DNA,一遇到便把它殲滅掉。這種內鬥當然對細胞核很不利,因為粒腺體是它的能量來源,如果能源沒了,生命也就消失了,所以細胞核需要立刻拿出辦法,以免自己被副手拖挎。
它的做法是在戰爭開始之前便先決定勝負:它先使細胞核的染色體製造出兩種不同的細胞出來,一大一小,大的細胞漿內有很多的粒線體,使它永遠可以打贏對方;小的便只有幾個粒腺體,永遠是輸家。它同時使細胞膜上的感受體只接受跟自己不同大小的細胞來融合,這樣確定大的一定配小的,而不會大配大、或小配小,自相殘殺。因此卵子便演化成很大(它是我們身體中最大的細胞),內有很多的粒腺體,精子變的很小,只有一點粒腺體僅夠它游到卵子附近而已,當精子和卵子結合時,精子的粒腺體在進入卵子後,便被殲滅了。因此我們身體中的粒腺體只有母系的基因而沒有父系的。所以說今天所看到的男性和女性是細菌大戰後不得已的兩全之計。
兒子聽得目瞪口呆,演化真是神奇的東西,誰會想到因為這種安排使我們現在可以利用細胞中的粒腺體追蹤出人種的起源(在非洲);知道歐洲人源於七位女性,(因為歐洲人細胞中的粒腺體可以歸納成七類,顯示來自七位母親),解決很多歷史上的無頭公案(如俄國的真假公主,後來發現是假的)。最近也從Y染色體(只有男性有)追蹤出成吉斯汗是天下第一風流男子,因為他的基因存在於全世界一千六百萬男性的身體中,遠超過現在所知的任何人。
黑白的滋味
(洪蘭)
今夏去湘西旅遊,發現湖南人真能吃辣,一天三餐都有辣椒:青椒炒紅椒、大辣椒炒小辣椒,讓我們不敢吃辣的無處下箸。有一次去參觀土家少數民族的村落,他們以當地的佳餚招待,我們只能淺嚐即止,所以桌上剩了很多菜,當主人去外面送客時,兩隻花貓立刻跳上桌大吃起來,我們因為從來不知道貓也吃辣,所以看得目瞪口呆。其實想想不應該覺得稀奇,貓吃的是主人的剩飯菜,假如主人吃辣,牠能不吃辣嗎?我很好奇的倒是吃辣的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外人看起來痛苦不堪,為什麼全世界竟然有這麼多的民族吃辣。
現在科學的研究知道辣椒會辣主要是因為辣素(capsaicin)這個化學物質,它會刺激鼻子和嘴巴的神經,所以吃辣時常會流鼻涕。溼熱地方的人都喜歡吃辣是因為溼熱氣候細菌容易生長,辣素可以防腐,它可以抑制脂肪氧化;所以川菜、湘菜都是多辣多鹽,因為鹽也可以防腐。在沒有冰箱的古代,這個吃辣是演化出來保命的。另一個原因是吃辣會流汗,幫助身體散熱。還有一個原因比較有爭議性,有人認為辣得很痛苦時,大腦會分泌腦內啡(endorphins),它是大腦的嗎啡,就像慢跑的人一定要跑到肌肉痛,腦內啡出來後才過癮,所以吃辣也會上癮,有人沒辣椒吃不下飯。南方的孩子很小就敢吃辣,因為味道可以透過胎盤進入子宮,影響胎兒的偏好,所以愛吃辣的母親生下的孩子也愛吃辣。現在很多人呼籲從小給孩子吃各種的蔬菜可以避免長大後偏食,母親對孩子的影響力是自懷孕時就開始了。
「香從辛裡得,甜向苦中來」
其實味覺是個很重要的感官,但是它的重要性都被視覺和聽覺蓋過去了,鮮少被人注意。我們嘴裡大約有二千到五千個味蕾,分布在口腔、喉嚨和舌頭邊緣上(舌頭中間是沒有味蕾的)。它與嗅覺有很大的關係,百分之七五的味覺來自嗅覺,所以假如重傷風鼻塞,就不必上館子,反正吃了也不知味。動物中,雞的味蕾最少,只有二十四個,所以雞最不挑食,隨便餵它吃什麼牠都不在意。鯰魚的味覺神經細胞最多,十七萬五千個,大多數在身體外面,牠不必張嘴就知道那個東西好不好吃,不像我們得去試吃才知道。剛去美國時,看到日本店都把菜單上的菜用塑膠做的魚蝦擺出來放在櫥窗中給客人看,我很好奇,人又不是鯰魚,沒有試吃,只憑外表,怎能決定好不好吃?
中國人說:「香從辛裡得,甜向苦中來」,是有道理的,我們的感覺神經如果一直刺激便會不敏感,所以「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一般來說,一個味道連續吃一分鐘後敏感度會降低(所以中國人是吃飯配菜,每口飯配不同的菜,永遠保持味覺的敏感度,不像外國人吃完一道再上一道,味覺會疲勞),但是辛辣會強化感官的刺激,覺得胃口大開,同時辣素分解後有香草成分在內,所以說「香從辛裡得」。至於「甜向苦中來」是因為鹽可抑制苦,不苦就甜了,所以調味最主要是鹽,稍稍一點鹽便能增加食物的味道。
味覺並非非黑即白,其實人生也不是非黑即白,感官的感覺尤其是比較得來的,沒有絕對的甘苦。如果自然界都沒有絕對的黑白,為什麼我們一直要朝二分法走去,把國家推向分裂的邊緣呢?
讀出創意
(曾志朗)
如果你是亞洲人,如果你認為這本書的英文書名「Why Asians are less creative than westerners」冒犯了你,則我就有必要勸你大可不必動怒。因為根據西方一些被認為最有創意的人(例如佛洛依德)的看法,那些自認為比別人有創意的人,往往都是比較沒有創意的人才會有這種想法;尤其是在一個以西方的思維方式為基本模式,更把西方功利至上的看法奉為圭臬的社會形態中,比較東西方的創意程度,確實是令人不敢恭維。主要是創意本身是很難界定的,否則就不足以成為創意。
雖然我們無法界定「何為創意?」但對於什麼是沒有創意,卻好像是相當有共識,像新瓶裝舊酒、換湯不換藥,雖然有變化,但大家似乎都承認,這種變化少有創意;又如,見賢思齊若僅止於模仿,而不能在本質上有所改變,也只會惹來東施效顰的譏笑。所以,創意就是能見人之所未見,並能有效解決當前問題的新意。
創意的兩個先決條件
就這兩個準則而言,創意的出現至少必須有兩個先決條件,一個是把問題界定得清清楚楚的能力,另一個則是對問題的反應不會擇「舊」固執。前者指的是分析問題的能力,且把問題的表達轉換成為一個可以有解的問題;後者指的是思維的彈性,也就是說,不會只遵循標準答案的認知特質。當問題一出現就認識它,雖然當下還不知道解答,但只要解答一浮現,直覺上也就知道那就是解答,所以正確界定問題,需要強的分析能力;把問題講清楚,需要訓練好的表達能力;而有能力有意願去尋找「另類意見」的態度,需要的是豐富的常識以及廣泛的閱歷,也就是要有「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的探索與冒險的精神。
學習是為了使自己不要重複學習,但是學會一件事物並習以為常後,卻往往當局者迷,不容易走出框架,而一旦環境劇烈變遷產生危機時,若是固執原來模式,不是被淘汰就是滅亡,這時,就需要有走出舊有藩籬的能力。人類從非洲出走前往新大陸,從狩獵畜牧到農耕,從語言、洞穴圖畫到文字出現,從電腦的發明到e化時代的來臨,從演化上來看,創意就存在於我們的基因裡!它其實也是演化得來的一種機制、一種天性。
如果我們就以上的分析去檢視東西方的創意展現,觀察東西方的教育文化,再去應證本書中所提的許多因為文化使其無法發揮創意的例子,我們會看到所謂「亞洲人沒創意」其實大都是文化制約造成的。我們應該要擔心!因為我們多數的教育措施都在扼殺學生的思維彈性,重視標準答案的測試方式更使學生只會背答案,而不是理解這個多元多變的社會。這本書有如一面鏡子,真的一再提醒我們的危機所在,但我們自救的方法在哪裡?
我認為養成學生閱讀課外讀物的習慣是唯一的解答,而且要家長、老師一齊努力,大家隨時都在閱讀,孩子們也就會跟著上路了。走吧!去買一本好書來讀!
(《Asian創造力》推薦序,二○○三年八月十三日)
面對公與義
(曾志朗)
在一個以人為本的理想社會裡,公與義的核心價值概念為何?如果我們從教育的觀點去思考這個核心概念將有何主要的社會表現時,則答案很顯然的就是:「在這個社會裡出生的每一個嬰兒,不論其種族或家庭的社會及文化背景,都應該享有相等的機會,去接受國家以及民間社會所能提供的教育資源。」因此,若有一位小孩,因父母的出身背景,或家居偏遠地區,或屬於某一特定的文化族群,而被有意或無意的排除了他應有也確實可以有的受教機會,我們都可以說,這個社會仍然還沒有達到公與義的理想境界。
這是個很嚴肅的問題。因為在台灣這個在精神上已經被撕裂的社會,無論在洛桑管理學院的競爭力排名有多高,外匯存底有多豐厚,這個人人在教育機會上應該均等的概念,似乎離理想的境界還有一段很遠的距離。離島及偏遠地區的教育資源仍然嚴重缺乏;外籍新娘增多所導致的下一代教育問題日益嚴重;而母語教學與外語教學的衝突也愈來愈明顯;國家的考試竟然會出現族群文化歧視的問題而不自知;施行中教育改革的各項措施立意良好,但實施的結果非但沒有得到家長普遍的認同,甚至有走回頭路要求「恢復聯考」的呼聲,難道我們都忘了在聯考制度的影響下,「後段班」學生(通常是家長社經地位較低的那群學生)的災難了嗎?這種菁英分子的選擇性記憶,也是社會的公義未臻完善的一個重要指標。
建立心中那把「公義」之尺
其實,有惻隱之心又擁有道德良心的智識之士仍然很多,所以才有這一系列的「公」與「義」的論壇。但在一個未完「公」也未成「義」的社會裡,這些聲音是非常微弱的;當大家已習慣在叢林法則的喧嘩中較量,是很難有文明的省思的。所以,政府施政,尤其在教育的這一環,更要有決心與魄力去為弱勢團體撐起保護傘。但歷史也告訴我們,有了傘,也不一定就能避開風雨。真正重要的,還是要教會撐傘的人如何判定風向與雨勢,也就是說,所有的法規與條律強調的都是防衛性的治標方案,真正要主動自發的去弭平不公不義的作為,還是需要提升社會文化的內涵,使不公不義的事件變成刺眼的特殊情況,而不是人人視而不見的普遍現象。我們不但要為人們建立心中的那把「公義」之尺,更要強化那把尺的警覺度。
我們的社會是號稱非常民主的,但很多的民主運作方式卻多建立在民粹的行為上;我們的媒體也是號稱非常自由的,但媒體的言行卻常常以干擾他人的自由及否定他人的隱私為必要的賣點;我們的法治制度也號稱非常的完備,但違規可以被容忍,守法的觀念卻淪為八股。我們常常因為聽到大家說南部的紅綠燈是參考用的而笑成一團時,我們其實是在容忍不法;當我們聽到「數位落差」而不以為意時,我們其實是在容忍不公;當我們把慰安婦悲哀事件歸因為戰爭的必要之惡時,我們是在容忍不義。想想我們這些年來的社會教育,這些「不公」「不義」「不法」的言論居然喚不起人民的警惕之心。
最近(指二○○四年)也看了一份調查報告,其中針對中學生的問卷結果,令人怵目驚心,因為竟然有很大部分填寫問卷的學生,對於「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的想法,不但表示肯定,而且深感認同。但仔細想想,我們雖然痛心看到這樣的結果,但實在不能說我們對這個結果感到驚訝,我們的政治人物,不是反覆在為他們一再欺騙的行為辯解嗎?在「昨是今非」和「昨非今是」的荒謬循環裡,我們怎能期待學生心中能夠建立一把「公義」之尺呢?尤其是一些原本被期待是社會的中道力量且應該有反省能力的哲士,卻也帶頭以未來的「目的」來合理化目前的「不當手段」時,我們哪能對學生們有不同的期待,期待他們擁有正確的價值判斷,甚至可以「撥亂反正」呢?這些學術界菁英們的辯解實在令人啼笑皆非,他們說當前的亂象,只是產前的陣痛,彷彿過了一段時間,公理正義自然就會呱呱墜地,但這可能嗎?面對社會的複雜動態,我們哪能如此天真!也許未來歷史的長河會洗淨這段時日的污染,但我們實在不能樂觀,因為河流也會死亡。
營造社會行為之美
當一個社會不能堅持一些核心價值的理念,反而一再做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行為示範,而學者們又有意無意的在「公」與「義」的最後防線上棄守,社會的整體互信基礎就蕩然無存了,這才是我們這個社會目前最大的危機所在。沒有共同的核心價值,大家又互不信任到了極點,也沒有協調溝通的可能性,大家各有目的,各自將「不擇手段」合理化,而學者的功能也淪為競相把「合理化」粉飾成更為美麗的語言。大家只重視「講得真好!」卻沒有人願意從核心價值去檢討「是否做得真對?」
一個走入自動化世紀的現代社會,如果失去了社會互信(social trust)的基礎,人們很快就面臨「免於恐懼」的自由遭到剝奪。私人的講話可以隨時被公開引用,個人的資料經常有可能被暴露或被塗改,而人際關係也是翻臉如翻書一般的隨意,政治人物信誓旦旦的保證可以任意跳票,而這種反覆無常前後矛盾的言行,卻可以美其名曰:「因地制宜,換了座位就應該換腦袋的彈性效能。」那這個社會不走回叢林競鬥的境地,也是很難的。所以要有公與義的社會,就不能忽略社會互信的增強,就必須努力把破壞互信的作為降低。
除了保證教育機會均等及建立社會互信的當要之務外,我們的社會還要能對不公不義的事物發出自發性的警覺,並能堅持去伸張矯正。這需要個人追求完美意志力的培養,也就是說,我們還需要去營造一種「美」的氣氛,這裡的美指的是社會行為之美,也就是說,在合「法」、合「理」的訴求之外,更要有合「宜」的規範。合宜就是不媚俗,是品味的提升,也是格調的保證。它的塑造有賴於對藝術欣賞力的培養,也要借助於「體貼他人」 之心的展現。前者使我們眼界提高,脫離庸俗;後者使我們謙卑憫人,聞不平而動心。
很多人以為藝術教育只是培養抽象的鑑賞力而已,其實不然,它也是情意與動機能量的堅固力道,它讓人們發出熱情,不怕失敗,也無懼權威。在一個「公」與「義」都不理想的社會,隨時都會有破壞和諧之美的事物出現,有藝術涵養的人就會不平則鳴,才會鍥而不捨的去追求平反之道。我認為藝術教育對個人情操的涵蘊,才可能扭轉社會的風氣,這是當務之急!
政府欠我們一個有次序的生活環境
(曾志朗)
相信上過普通心理學的人都對Maslow(馬斯洛)那個「需求的層次」的金字塔結構印象深刻。在最底下一層是基本的生存上的需求,例如,食物、水和空氣,再上一層是安全的需求,例如舒適、安全,免於恐懼的自由等。Maslow 認為只有在基本需求被滿足後,人才可能追求自尊、知識、美等高層次的需求。很不幸的,我們台灣現在就在金字塔最底下的第二層,我們甚至還沒有完成「安全的需求」,我們每天還活在恐懼中。
前幾天一九九八各大報的大消息是一份令人心驚的統計數字。就在母親節的前一天,有研究報告說台灣有百分之九十六的媽媽,簡直是活在恐懼裡。因為太多的綁架與兇殺事件竟然一件又一件的出現在學校內外。有一個媽媽告訴我假如她的孩子今天晚回家,她的焦慮、不安、六神無主絕對是在捉狂的邊緣。我們的社會若是還停留在基本需求匱乏的階段,我們如何去談知識的追求、人性的昇華與自我的實現?對於台灣社會目前的亂象,政府要負很大的責任,因為政府欠我們一個有次序的生活環境。
執法不嚴,法條形同虛設
建立規律的次序,才能突顯亂源,如果像現在上下交相亂,則老百姓根本就看不見「不規矩」的現象。為什麼台灣的社會會演變成現在這樣的亂象呢?這裡面執法不嚴,予許多人投機取巧的機會,我想是一個重要的因素。做壞事者沒有得到懲戒會使許多守法者覺得受騙、吃虧,為了不甘心做Sucker(冤大頭),許多原本不會犯法的人也跟著做違法的事,他們的理由是別人都在做,我為什麼不能?所以執法不嚴,徒令法條形同虛設,而且降低法令的公信力。
舉個例子來說,巷道不可以左轉,明明有很大的告示牌,但是許多人看看沒有警察,他就偷轉,只要有人帶頭,後面就會有一串車跟進,使得原本直走的車只好停下來讓他,或是往旁邊擠,自己權益被左轉車侵犯了,他又去侵犯別人的權益,最後弄得十字路口大家都得踩剎車,擠成一團,損人不利己。若是正好有警察,他又願意去執行公務,把違法者攔下來,這些人不但不認為自己違法反而搶天呼地起來,認為不公平,前面的人也轉了,你怎麼不去抓他?我只是「循例」,你怎麼就來抓我?弄得有法變得無法,而明明是無理也敢大聲的叫嚷,理直氣壯、是非不分,社會自然就亂成一團了。
這種執法不嚴最大的壞處是使民眾藐視法律,心存僥倖,心中不再有守法的觀念,認為冒險衝一下,衝得過是我賺到,衝不過是我倒楣,因為有這種念頭,一切靠運氣,信人不如信神,反正是虛無飄渺,台灣的廟宇就愈來愈多了。或許有人認為違規左轉、雙排停車、行走路肩等有什麼了不起,這些都是小瑕疵,對人格影響不大。若有這種想法真是大錯特錯了。人格的養成是從日常生活中一點一滴、不知不覺潛移默化形成的。這些小事,有形無形中就養成了不守法的觀念,法可以不遵守,這個法就形同廢紙,沒有絲毫拘束力了。以後壞事就愈做愈大,因為是非的界限已經模糊,因此社會就亂象叢生了。
民無信不立
要改正這個亂象其實很容易。君不見去年(指一九九七年)六月一日起不戴安全帽騎機車要被取締?五月三十一日還只有百分之三十的人戴,經過連日嚴格的取締,開罰單後,戴安全帽的比例一下增加到百分之九十。表示人民是可以服從、遵守法律的,只要大家發現政府是玩真的,會嚴格執行的,就不會有人去以身試法,不然為什麼我們的同胞到了新加坡就變得守法的好公民?到了美國開車就不再亂闖呢?若能真正做到法令的執行,杜絕僥倖,我們的秩序會改進很多,所謂民無信不立,我們現在的確對政府、對司法沒有信心,不知道哪些法條是一定要遵守的,哪些又是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這種心態會造成對法律的不尊重,人民的投機僥倖心理,轉而造成社會的動盪不安,因此我認為在最基本的層次上,應該要先嚴厲執行法律,先達到法律前人人平等才能談別的,法再嚴,只要大家一樣都不會有太大反彈,所謂不患寡而患不均,若能做到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又何患令不行呢?
所以要談心靈改革,必須政府有決心先去整頓社會的次序。在一個又髒又亂的房間裡,隨便丟一塊紙屑,根本不可能引起視覺的不快。但在一個窗明几淨的房間裡,隨便丟任何紙屑,都會令人怵目驚心,所以營造一個有次序與法律規範的社會,才是去除亂象的根本之道。
已故的美國總統甘迺迪曾經說過這麼一句名言:「不要去問你的國家能為你做些什麼,而應該自己問自己能為這個國家做些什麼。」這樣的境界並不適合台灣的現況,因為我們的政府中的官員對說話的前後不一致毫不以為意,而媒體使得人民覺得作奸犯法是司空見慣之事,多一件少一件都一樣。社會上有名望的人以及眾多政府的高官,對佛牙趨之若鶩,說什麼「它」可為我們消災祝福,但一位小學生問了一個很令人心酸的問題:「泰國人的生活不是比我們慘嗎?把保護他們的佛牙拿走了,他們怎麼辦?」這是赤子之聲,直指我們政府官員的為富不仁。對這樣的政府,我們能有什麼樣的期待?此時此地,我們要說的是:這個政府實在欠我們一個有次序的社會!
摘自《見人見智:大腦與心智的行動交響曲》
領略「橫看成嶺側成峰」的趣味
「見仁見智」意指對同一事情,每個人看法各異;我們(洪蘭與曾志朗)的「見『人』見智」,除了看法各異外,「人」與「智」更是代表著兩種不同寫作面向。
曾志朗見「人」,我見「智」,合在一起,便成了這本書「見人見智」。每個人背景不同,對不同一件事就會有不同的看法,不同的感受,就像同一座山「橫看成嶺側成峰」,雖然表面上不同,但實質上它是同一座山。我們在許多事情上正是這樣。我們在核心觀念相同(事實上,夫妻如果價值觀不同,這個婚姻不可能維持太久),但是個性不同,做事緩急不同,處理事情方法不同,表達的方式也不同。這本書是我們兩人對家庭與教育,多元智慧及閱讀的許多看法。我的部分是從遠見雜誌、聯合報專欄的文章匯集而成,曾志朗的部分是他的演講稿。兩人的文章一比對,核心的價值觀相同,但表達的方式不同,用「見人見智」作書名倒是非常貼切。
台灣近年來雖然在政治上好像是民主化了,但是在言論上逐漸形成「一言堂」 -- 我說了算。這是很危險的事,許多重大議題,院長、部長可以不顧民眾的反對,堅決要作,被質詢時拍胸脯保證說責任我負,但是出了問題,反正是公家的公帑,無底洞繼續填,我們覺得這是種危險的事。
聽別人說話本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心理學的研究告訴我們人是選擇性注意的動物,人只聽他喜歡的話,或是只聽進去他想聽的話。這是許多夫妻吵架的最主要原因,各人聽各人想要聽的話,事情永遠像『羅生門』。爭吵半天,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沒有定論,原來兩個人站在不同的點上說話,看出去的景象不同,自然就堅持自己的看法是對的。我們努力推動閱讀有一個原因就是閱讀可以幫助同理心的建構,從瞭解別人的感受進一步到從別人觀點來看事情。我們目前迫切需要國民從別人的觀點來看同一件事情,並且能包容與自己不同的看法。『鐘鼎山林,各有天性,不可強也』。
感謝天下文化收集我們兩個的看法放在同一集子中,讓讀者看到生長背景不同、看法不同,但是只要核心觀念是相同的,這些不同可以生活在同一個屋頂底下。這個核心觀念其實是對國家民族的認同、對倫理道德的維護、對公平正義的堅持。這核心觀念也是維繫一個國家不向下沈淪的力量,是我們衷心希望現代的讀書人應該有的理想與骨氣。
天下文化不會主動以電話等方式,告知您因訂單錯誤或分期付款等原因,需要您親自到ATM操作修正, 或請您提供往來銀行電話、信用卡資料;亦不會以 「問卷」或「中獎」形式通知您提供個人資料或要求匯款, 若您接獲此類可疑電話,請與我們連繫確認或撥打165警政專線求證,以確保權益。請勿聽從任何指示到提款機(ATM)做任何操作。
退換貨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