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美國回台十餘年來,堅持優質醫療、堅持以病人為中心的黃達夫院長,
常常為文痛批國內醫界怪現象,他在一次受訪時解釋他的「怒氣」:
我覺得國內太缺乏有「義憤」的人
──不怕人家和他作對,不怕這個社會圍剿、抵制他,
只要他認為是對的就要去做。
過去,不管是在報章雜誌或者是在個人的談話裡面,我該說的都很清楚的表現出來,
有些人會覺得我好像太強勢了一點,但無論如何,我是這樣做了。
我心想,假如我沒有這樣表現出來,那這十五年也就白過了。
繼引起廣大迴響的《用心聆聽》、《用心,在對的地方》二書之後,
黃達夫院長以《有願景的憤怒》一書,
證明他不僅是坐談憤怒的評論者,也是言行一致的願景實踐者。
《有願景的憤怒》是和信醫院院長黃達夫對醫療亂象,乃至社會弊病,所發出的不平之鳴。此外,更提出懇切的建言與改進的方向,期許能將憤怒化為改革的力量!
針對問題叢生的健保制度,黃達夫提出「論質計酬」的給付方式;在緊張的病醫關係氛圍中,他重申用心聆聽、以病人為中心的原則,並以己身經驗展現何謂真正的視病猶親;對於醫學生的選擇、評鑑和指導,也一一提出具體可行的方式,期待未來的醫者都是醫德與醫術兼具的良醫。 此外,源於國內民眾常有錯誤的醫療觀念,黃達夫一一解析,讓大家有能力為自己爭取更好的醫療品質。
滿懷宗教家般的熱忱的黃達夫,致力於台灣醫療水準的提升以及醫學教育的改革,十七年如一日。書中提及的改革健保制度、重建病醫互信、支持健全的醫師培育計劃,都與我們的權益息息相關。
序 合理主義的範例書 黃崑巖
序 在憤怒的路上追求願景,黃達夫不孤單 高希均
自序 讓憤怒變成改革的力量
卷一 病醫之間流轉的溫馨
掩蓋錯誤就無法改進
病醫溝通是心的交流
首先,不可傷害病人
一個紅包的故事
卷二 用心改革,就對了
「健保烏托邦」是讚美之辭嗎?
逆向思考門診合理量
醫療品質應該透明化
我們要優質的醫療
醫院管理應該是品質管理
和信醫院不「因應」健保政策的改變
健保有解──論質計酬
卷三 選對的人,做對的事
有願景的憤怒
怎麼教?怎麼學?──由醫學生和醫學院評鑑談起
你適合唸醫學院嗎?
實習醫師不是打雜的
養成終身閱讀的習慣
佛萊斯納報告與醫學教育
從多位醫師對醫學院多元入學議題的熱烈反應,我們可以感受到他們的憤怒。很可惜的是,他們並沒有把憤怒發洩在對的地方。我們應該擔負起知識份子的社會責任,把憤怒化為力量,設法化解所有的阻力,去改變不良的現狀,使我們的後代有一個更好、更光明的未來。
有關最近在無意中陷入了大學多元入學的議題的論戰,支持和反對者各持己見,曾在媒體上引發不小的論戰。。我發現這中間因為存在著許多不了解和誤解,所以,產生了不必要的擦槍走火。
論戰中,有不少人認為完全不考量學生背景,只看聯考分數的入學制度最為「公平」。,甚至有人認為考慮學生其他條件的入學方法將不利於經濟能力薄弱的族群。站在從事醫學教育者的立場,本人認為。這樣的論點其實很值得商榷。
貧富造成的不平,一直存在
我們都知道長久以來,台灣教育的城鄉差距一直存在。,因此,不少學子在國中時代就離鄉背井,獨自寄宿大都市求學,為的就是準備聯考。而補習之所以成為國內學子的夢魘,也是為了準備聯考。
在多元入學的爭議中,反對者往往以弱勢族群缺乏經濟資源去補習才藝、科學實驗等理由,認為多元入學將剝奪他們入學的機會。其實這樣的論點正顯示這些人仍然無法跳脫聯考思維的框架。補習,事實上是聯考所引發最惡劣的後遺症。暫且不去評論補習的意義,它對於經濟能力薄弱的一群所造成的不公平,早在聯考時期就存在了。
另外,也有人說,如果阿扁總統不是經過聯考而是經過多元入學的話,他就無法考進台大法律系,也就不是今天中華民國的總統了!這樣的說法,更值得大家一齊來好好思考。
透過面談,選出有潛力者
一般甄審入學的條件,通常包括學測、高中成績單、老師、社會公正人士的推薦函、學生的個人隨筆(散文)以及面談。
其實,我們可以想見,如果阿扁總統今天要進大學的話,他一定有很好的學測分數、漂亮的成績單,校長也會很驕傲地把阿扁如何出類拔萃的事蹟在推薦函中呈現出來。阿扁自己更有機會在個人隨筆中描述他的家庭生活,以及他如何在極其艱困的環境中,偷空唸書的成長過程。
因為甄審的目標就是要去發現每個人的不同,去發掘每個人的潛力,我相信任何人去當甄審委員都會被他的聰明才智、毅力和韌性所感動,他其實很容易脫穎而出。而面談的主要目的,就是要進一步的,當面去印證這個人所言的真實性。
所以,我相信多元入學不但不可能剝奪像阿扁一樣會念書的鄉下孩子進台大法律系的機會。,而且如果台大有眼光,還可能讓更多在社會底層成長,沒機會唸好書,卻很有正義感,常為弱者打抱不平的孩子,進入台大法律系。
這個議題是在一場「如何選擇醫學生」的國際研討會中引發的,當時不少人都同意,為了招收到兼具能力、智力及同理心、有正義感、能解決問題、具溝通技巧的學生,單靠考試成績是不夠的,也因此建議加重面談的比重,甚至未來可以考慮醫學生入學時全部必須經過面談這道程序。
我很支持這種做法,事實上,當台大醫學院當時的醫學系主任侯勝茂先生提到,台大醫學系學生中,由推甄和申請入學者,在醫學院的成績和考試入學者「無法區分」時,我就樂觀地想,不經由考試成績進來的方法,未來也許可以完全取代舊的制度。
我還想過,因為甄選學生而增加的人事行政等各種成本,可向企業募款。未來學生上台大或陽明、成功、中山等大學,不是按照成績的高低排下去,而是因某校有什麼特色吸引學生去申請,而各個學校也有獨特的想法,招收到他想招收的學生。
人格特質遠比考高分重要
沒想到這種想法馬上遭受各界大力的批評,他們都認為我的想法是「不了解台灣醫療界」所導致的,因為「幾十分鐘的面談無法看出一個人的心」,以及「大官、教授的子女從此有了特權」,這些現象我怎麼會不清楚?但以此種可能存在的缺失來抗拒新制度的推行,真的是太低估我們面談委員的能力和操守了。
在反對多元入學的聲浪中,我發現其中大多數人並不是不認同多元入學的理念,而是對「人」的不信任。在這些提出反對意見的人中間,有的是家長、有的是教授、有的是立委、有的是醫師。我很想問問他們,他們自己對待子女、學生、選民或病人時,是不是公正無私?
如果他們認為自己很容易做到公正無私的話,那麼,他們為什麼要懷疑甄選委員就做不到呢?如果,他們自己也做不到,就表示這個社會已完全失去誠信的基礎了。那麼,這個社會的問題就不是回到聯考就能解決的!
如果當今台灣社會的中堅份子果真充斥著徇私自利的教授、幫助學生製造假成績的老師、寫假介紹信的立委、出具假社區服務證明的里長,我們不是更應該好好想一想,這會不會正是幾百年來完全忽視人格修養的科舉制度所造成的後果呢?那麼,它不正好給我們一個「廢除聯考制度」最正當的理由嗎?
事實上,廢除聯考制度只不過是導正當前國人錯亂的價值觀,回歸人本教育的一個先導措施,一個必經的過程而已。最重要的是,要打破以考試分數去評價一個人的觀念。只有在選擇入學學生時,除了分數以外,還根據更多更重要的指標,把每個人不同的特質凸顯出來,才能讓這個社會中不同的人才適得其所、各展所能。
只有重視每個人的人格特質,把一個人是否有公德心、是否樂於助人、是否關懷社會的各種條件加入考量,才能讓正直的人出頭,也才能促使整個教育體系,在課程的設計及教育的過程中,真正落實多元價值的人本教育。
做為一個醫學教育者,我認為選擇適合當醫師的學生進入醫學院的任務尤其重要尤其重要。不少對醫學感興趣的人,並不一定喜歡照顧病人,結果,病人只不過是他做實驗的對象或賺錢的單位,對於病人而言,反而是很個危險的醫師。
醫療工作的原動力來自對人的關心,以及對生命的尊重。我超過四十年的觀察發現,只有關心人的醫師才能為病人赴湯蹈火,幫病人做生死的決戰。缺乏這項人格特質的醫師,往往不能在緊要關頭為病人做出正確的、合理的決定。
把憤怒化為改革的力量
在「知識份子的社會參與」系列演講中,南方朔說:
「……在專制政治體制下,絶對不會出現有尊嚴的個人。……(凡是)缺乏普遍性價值觀的種族,可以忍受壓迫,可以被奴役,可是有朝一日自由民主了,卻一點都不知道如何成為主人。……在屈辱的時代,人當然會憤怒,可是憤怒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以嫉妒為出發點,這種憤怒不會讓人思考、反省,只想『取而代之』。
所以,一旦令人憤怒的對象消失,我們的所作所為就會和以前令人憤怒的人的行為一模一樣,重複同樣的錯誤。另外一種是以願景為出發點,這種憤怒有一種更好、更光明的遠景,有一天當自己有機會改變現狀時,必定不會犯同一種錯誤,這是西方人的憤怒觀。」
從多位醫師對醫學院多元入學議題的熱烈反應,我們可以感受到他們的憤怒。很可惜的是,他們並沒有把憤怒發洩在對的地方。賴其萬教授和我長年受到西方思想的影響,我們選擇的是積極的、正面的處世態度,不斷地朝著理想邁進。
我們認為既然大家都同意多元入學的理念是正確的,我們就應該擔負起知識份子的社會責任,把我們的憤怒化為力量,設法化解所有的阻力,去改變不良的現狀,使我們的後代有一個更好、更光明的未來。
令我不解的是,在這整個爭議中,多元入學制度是無辜的,錯在當今醫學界的不公平及徇私自利的醫界當權者。而這些人就是只看成績不看人的聯考制度下的標準產物,回歸聯考只會讓這類人繼續當權,問題繼續存在,並不能改變目前醫界不公平、不合理的現況。
那麼,這些醫師憤怒的對象不就應該針對「不對的人」而不是「對的制度」嗎?他們為什麼不號召所有與他們有同樣的憤怒的人,把這分熱情用在糾正當前醫界許多不當的現象,合力為國內各醫學院推舉公正無私的甄審委員,進而,用心於改革醫界舉才的制度上呢?
摘自《有願景的憤怒》
自序 讓憤怒變成改革的力量
黃達夫
不久前,和信治癌中心醫院剛過十五歲生日,敝院的一位董事是美國杜克大學政策研究所的教授,也是杜克大學醫療體系發展部的主任。他問我,在醫院慶祝十五周年的時刻,我有什麼感想?我回答他,我對返鄉的決定是無怨無悔的,我更覺得這十五年的光陰沒有虛擲,但是,如果當初我預先卜知我這十五年所將遭遇的困難的話,我不知道有沒有勇氣回來。
然而,人生就如美國詩人佛洛斯特(Robert Frost)那首詩〈一條別人不走的路〉(The Road Not Taken)中所說的,兩條路看起來都一樣美好,沒有人能告訴我們該走哪一條路。我既然做了選擇,就要毅然決然走下去,並欣然接受自己的決定所造成的結果。當初如果還沒有開始走,我就知難而退,沒有接受這個挑戰,生命自然會很不相同;但是,既然做了回國的決定,我就盡心盡力往我原先設定的目標前進。
然而,這一路走來相當不順遂。十五年內躬逢了「教改」與「健保」這兩個影響台灣社會極深遠的重大政策的推行,而其爭議性對於一個醫學教育者及醫療工作者而言,真可說是有切身之痛。它們對於我每日的工作有直接而巨大的影響,經常牽動著我的敏感神經,所以,不由得不時發出不平之鳴。
我的不平之鳴,其實不是因為「政策」或「制度」對我個人或醫院所造成的困難而發的。事實上,對我個人而言,「政策」、「制度」並沒有阻止我做我想做的事。過去十五年我依舊不停地「教」,不停地「學」,我每天除了有做不完的事外,還要不斷地動腦。忙歸忙,但吃得下,睡得熟,精神好。雖然很多人對我們經營醫院的方式捏把冷汗,但我們還是生存下來了,而且,還建立了不壞的聲譽,同事的向心力和認同感也愈來愈強。
我的文章會有那麼多的責難之辭,是因為我為台灣的未來感到焦急。眼看著不良的政策與制度所造成的負面張力,不斷抵消我們進步的動力,也一點一滴地減損台灣人身心的品質,怎能不焦急?人的品質是決定台灣未來競爭力與台灣前途的關鍵啊。
十五年來,我與國內醫學生、住院醫師有密切的接觸,我發現儘管他們對於學習環境相當不滿意,卻都採取無奈消極的態度,認為大環境是改變不了的。
大概是五年前吧!在一次例行的教學(包括實習醫師與住院醫師)時間,我跟他們介紹了兩個改變美國命運的人。
第一個是潘恩(Thomas Paine),他在一七七六年所寫的《常識》(Common sense)這本小書中所發出的憤怒的吼聲,喚醒了不少美國獨立戰爭的關鍵人物,不再冀求與英皇妥協。
二○○○年,葛拉威爾(Malcolm Gladwell)的重要著作《引爆趨勢》(The Tipping Point)問世。書中提及,美國獨立戰爭在波士頓北方第一次戰役的成功,是來自一個在馬房打雜的小孩。他耳聞英國士兵談及:「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立即將此訊息告知他認識的一個銀匠勒威爾(Paul Revere),勒威爾猜到英軍是要去勒辛頓(Lexington)逮捕韓庫克(John Hancock)和亞當斯(Samuel Adams)這兩位「叛軍」領袖,連夜策馬趕去通風報信,警告他們做好準備,終於促成了波士頓一役的勝利。
與學生們分享這些影響我思想的書,以及可資借鏡的歷史事蹟,是希望能讓他們領悟到,每一個人都能發揮影響力,從而激發他們的社會責任感。我希望他們一方面不斷努力充實自己,成為一位稱職的醫師,才對得起將生命託付給他們的病人;另一方面也要有「小兵也能立大功」的志向,積極參與教育制度與醫療政策的改革,為自己、為病人、為社會創造三贏的局面,使明天比今天更美好。
人的潛力其實是無限的,很多時候,當你被情勢所逼,就要面對它,設法克服它。度過重重難關後,有時連自己都對自己的能耐感到驚訝!
此書的成形與上一本書《用心,在對的地方》一樣,是由文字工作者林靜靜小姐與天下文化編輯篩選近年刊登於報章雜誌及院內刊物的文稿後,再由林靜靜小姐經數次採訪,增補彙編而成。其中的數篇文稿是由敝院文教部主任鄭春鴻先生記錄整理的,謹在此一併表達最誠摯的謝意。
天下文化不會主動以電話等方式,告知您因訂單錯誤或分期付款等原因,需要您親自到ATM操作修正, 或請您提供往來銀行電話、信用卡資料;亦不會以 「問卷」或「中獎」形式通知您提供個人資料或要求匯款, 若您接獲此類可疑電話,請與我們連繫確認或撥打165警政專線求證,以確保權益。請勿聽從任何指示到提款機(ATM)做任何操作。
退換貨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