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1年英國國家圖書大獎 年度作者
★ 2011年曼布克獎 入圍
★ 2012年史考特歷史小說獎(The Walter Scott Prize) 決選名單
這是兩個年輕男子,禁忌情感的故事。
故事原本可以更美好,如果其中沒有另一個女孩。
西希爾一把攬住喬治的手臂,把他拉得更近一點。
「你十六歲的時候不是也有那種最邪惡的念頭嗎?」
「我在遇見你之前,從來就沒有任何邪惡的念頭,」喬治望著西希爾,
「或者應該說,至少在我看到你隔著草地,如此大膽渴望地盯著我看之前。」
愛會消逝,記憶會模糊,
在每個人有限的記憶中,
再多的追索,是否終究只是徒勞?
一首暗藏密語的長詩,
串連起後世數十年的文學追索……
西希爾,一個出身貴族家庭的年輕詩人,才華洋溢。
喬治是他在劍橋大學的同學、好朋友,也是祕密情人。
喬治帶他回家,介紹他認識自己的家人——
他的母親、哥哥,還有,十六歲的妹妹。
在他們共度的那個週末,
西希爾寫下他詩人生涯中最著名的詩——〈雙畝園〉。
這首後世傳頌不已的詩作,影響了英國數個世代的文壇,
卻也成為喬治與妹妹心中化不開的祕密。
數十年後,眾人皆垂垂老矣,誰還能記得當年的真相……
畢業於牛津大學,曾擔任牛津大學與倫敦大學講師、 《泰晤士報文學副刊》副主編。文風深受作家亨利.詹姆斯影響,熟稔古典音樂也熱愛建築,他對文學的知識更是豐富得驚人。著有《美的線條》、《游泳池圖書館》、《折疊的星》和《迷咒》等作品,其中《美的線條》獲得二○○四年曼•布克獎。其餘獲獎紀錄包括英國國家圖書獎、毛姆小說獎、布萊克小說紀念獎等,三度入圍曼•布克獎,現居倫敦。
資深翻譯,悠遊於兩種文字與文化之間近二十年,譯作有《四的法則》、《死亡房間》、《德古拉》、《不死傳奇》、《裴少校的最後一戰》等二十餘本。
第一部 雙畝園
第二部 雷維爾
第三部 「穩著點,孩子們,穩著點!」
第四部 詩人二三事
第五部 老友
「正是,」西希爾雖這麼說,態度卻緩和下來,伸出手來攬住喬治的手臂,把他拉得更近一點,兩人一起並肩大步向前。「你十六歲的時候不是也有那種最邪惡的念頭嗎?」
「我在遇見你之前從來就沒有任何邪惡的念頭,」喬治說。「或者說,至少在我看到你隔著草地,如此大膽渴望地盯著我看之前。」這是他們兩人最喜歡的場景與主題,也是他們緣分起始的小小傳奇,其中人為的成分讓整個故事增添一點情欲的魅力。
喬治拉著他沿著布滿泥濘的船臺走,有個戴著布帽的粗野小女孩正要把一艘玩具船淹進水裡。喬治說:「這是第一座池塘,」
西希爾看著那一圈黃褐色的水和綠色的浮萍,噘著嘴,心不在焉地笑著。「我想,就連我也不想在這裡脫衣服,」他說。「旁邊就是別人的住家,還有其他什麼的。」
「哦,我們不會在這裡游泳啦,」喬治說。「我還有其他更漂亮的地方,而且講到這個,那裡也比較隱密。」
「是嗎,小喬?」西希爾問,語氣中夾雜了寵溺、魯莽與質疑,因為他喜歡凡事自己規劃。
「有。這裡有三座池塘,村子裡的年輕人都會在這些樹後面的大池子裡游泳,你要不要去看看他們……?」
西希爾憐憫地看著那個小女孩,她還太小了,不知道船是浮在水上航行,而不是沉在水底;只見那艘小木船在水上載沉載浮,濕透的三角船帆也翻來覆去地想要站直起來。「可是碰巧,」他疏遠地說,「我只想看你。」說完,他轉頭對著喬治燦然一笑,彷彿讓這句話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朝著更顯著、或許也更有價值的目標前進,然後美妙地正中標靶。
他們繼續穿過空地,往林子裡走;此刻他們已經不再手挽著手,於是西希爾一如往常的習慣,又再一次走到前面,於是不過短短一分鐘前才發生的美好而且確切的幸福,彷彿又讓人質疑是否真的發生過。這小小的距離讓喬治感覺起來好像預先嘗到隔天早上即將發生的事:他打算跟西希爾一起搭貨車去車站,然而光是想到那個情景,就已經讓他慌亂悲慘起來了,到時候一定沒有時間、沒有機會……真的,一切都只能指望今天下午了。「等我一下!」他說。
西希爾放慢腳步,微笑轉身,那笑容如此外放燦爛,卻又如此的內斂私密,彷彿許下了什麼承諾,讓喬治幾乎要暈厥。「我等不及了,」西希爾說,臉上一逕笑著。然後他們兩人並肩而行,一句話也沒說,就在這種奇特的緘默中,他們朝著相同的目的前進。喬治看著成排參差不齊的橡樹在眼前出現時,突然意識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和脈搏跳動;他已經完全被自己的感覺吞沒,因為興奮而手腳發軟,彷彿浮在半空中飄向那些樹,連地面的景色都成了抽象的象徵。在他們右側遠方有一對陌生的中年夫妻,帶著兩隻邊嗅邊鬥嘴的小獵犬,也在慢慢地靠近林地;他確實看到他們,但是又沒有他們真實存在的現實感。那位女士的穿著寶藍色上衣,頭上一頂低垂的褐色帽子,上面還插了一根羽毛;男的則是一身鄉村法蘭絨襯衫,戴著跟西希爾一樣釘了鈕釦的便帽,他還微微舉起手杖,友善地跟他們打招呼。喬治點頭示意,然後加快腳步,半是因為罪惡,半是因為忍不住的狂喜。他可以輕易地避開這些人,因為在林子裡散步的其他人會選擇的路徑都可以預期得到:沿著林子邊緣那裡有一條一英里多的騎馬道,還有其他連接林間空地、貫穿整座公有林地的小路。至於藏在低矮樹枝底下的狹窄小徑,則是鹿走出來的。喬治低身鑽進其中一條小徑,像是穿透橡木與山毛櫸樹苗的一條綠色隧道;連西希爾也只能跟在後面,發出奇怪的咳嗽聲表示認輸。「看得出來,你對這裡很熟門熟路。」他說。
其實喬治從小就在這個林子裡跟他哥哥、妹妹一起玩了好多年,長大之後,也常常一個人來。他花了許多光陰屏息攀爬、大膽冒險,而學會了如何在沒有人協助的情況下,爬上林子裡的幾棵大樹;林子裡也有他藏匿或是掩埋東西的地方,把這些祕密跟西希爾分享,就等於是揭露自己有跟劍橋、跟社團非常不一樣的這一面。走到了隧道盡頭,他在一塊小空地上站直了身子,然後伸手到後面拉了西希爾一把,趁他站到背後時擋在他前面。
西希爾忍住他一貫短促尖銳的笑聲,拍拍喬治的側腰,用力抓緊他的前臂,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但是又不放手。他抬起頭,好像聽到什麼,眼睛謹慎地瞟來瞟去,姿勢非常不自然。他們聽到那兩條狗互相吠叫打鬧,聲音就在近處;有一、兩秒鐘的時間,還可以看見那女人的藍色上衣從樹葉縫隙中閃過。那男子大喊著:「瑪麗!瑪麗!」喬治一度以為是那個女人的聲音,可是過了一會兒,那女人也喊著同樣的名字。一隻取名為瑪麗的狗!這件事有種莫名的可笑──或許是以皇后的名諱來命名的吧。他站在那裡,忍不住偷偷笑了起來,手臂上因為西希爾抓得太緊而發疼,但是跟他大腿後側受到逗弄的痛苦以及胸口滿溢的緊繃感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因為此刻西希爾健壯的肌肉正緊貼著他,雙唇也發出噓聲要他安靜,再加上他很明顯地性欲高漲。喬治忘情地喘氣、嘆息,心跳加速。然後他們又聽到了狗吠聲,這一次離得稍遠一點,也留意到那對夫妻彷彿在交談,但是卻沒有聽到言詞內容,只有老夫老妻那種奇怪的平淡語調。西希爾謹慎地在滿地落葉中走了幾步,手裡依然緊緊地抓著喬治的手臂,維持一定的距離,目光灼灼地四面張望。他們很靠近林地的邊緣,從山毛櫸樹葉交錯形成的綠葉屏障底下,還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外面開闊的原野。不過西希爾的舉動還是有點荒謬──畢竟,若是瑪麗的主人想起他們來,應該是他們一直默不作聲而且又突然消失,才更令人感到困惑、也更顯得更奇怪才是。
「我們走遠一點。」西希爾說。喬治嘆了一口氣,跟在他後面走,滿腹牢騷地揉著手腕。他覺得這齣謹慎為上的默劇斧鑿痕跡太深,無非是西希爾一貫想要當老大的作風,即使是喬治一手策劃的場面,他也想要接掌控管。好吧,與其說是計畫,不如說是夢想、記憶,再加上一些他們想要做卻始終沒做、也可能永遠都不會付諸實現的瘋狂念頭罷了。其實,在其他的情況下,西希爾的大膽甚至可能到魯莽的程度。喬治讓他在前面帶路,只見他一路撥開樹枝向前走,卻完全沒有想到扶住樹枝替後面的朋友開路,好像他自己會照顧自己似的。這是一個全新的經驗,欣喜中夾雜了負面情緒的成分,有點受傷又有點矛盾,似乎這一切都跟對方明示接納的眼光一樣,也都是愛情的一部分。他望著西希爾的背影,寬鬆的灰色亞麻布外套,從帽緣溜出來的黑色鬈髮,突然間有一種跟在陌生人後面的感覺。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心裡的欲望彷彿蒙上一層憂慮的陰影,因為西希爾不但很強勢,有時甚至還有一點暴力。他們走到一棵傾倒的巨大橡樹旁邊──其實喬治知道一條捷徑,可以帶他更快到達這裡。這棵大樹在幾年前冬天的一場暴風雨中倒下,經過了這些年,他看著大樹壓在殘株斷枝上逐漸下沉,像是長滿樹瘤的怪物臥病多年,最後終於在自己的殘骸中腐化枯朽。西希爾停下腳步,欣喜地聳聳肩,脫下外套,掛在頭頂一根向上翹起的樹枝上,然後轉身,迫不及待地伸出手來。
過去與未來的不可知──《陌生人的孩子》導讀
朱偉誠 臺灣大學外文系副教授
如此綜觀全覽,小說所要述說的主題應該已經呼之欲出,霍氏自己在眾多訪談中也說得十分清楚,無非就是「過去之不可知」和「未來之不可知」。這說來無甚高論,但小說幾百頁、時序近一世紀這樣幾代人的故事多方流轉通讀下來,才能真正令人感慨系之,發出深深的共鳴與喟嘆。而從霍氏整個的創作生涯來看,此書可以說是突破了他既有的寫作窠臼,完成了一部極其細膩但又視野恢宏的大著;事實上,如前所述,複雜的歷史縱深本來就是他敘事之所長,此書可以說是得到最好的發揮。只是讀者讀來可能有些辛苦,雖然能夠堅持下去的人都會有如登山歸來般的體悟收穫。
小說的書名典故來自其中人物與霍氏都非常喜愛、公認是維多利亞時期最偉大詩人丁尼生(Alfred, Lord Tennyson)的經典作品《悼念A.H.H.》(In Memoriam A.H.H.)。這部由百多首短詩組合而成的抒情長詩,是他哀悼並持續多年懷念他早夭的同窗好友亞瑟‧海稜(Arthur Henry Hallam)的感人之作。其中的第一○一首(已到全詩的後半),寫到丁尼生即將搬離他自出生以來居住的地方,頗感不捨地想像周遭的熟悉景物在他們走後,「沒人看顧」「沒人鍾愛」地兀自存在變換……直到有一天,「一種新的聯繫綻放/年復一年景物逐漸/熟於陌生人的孩子」──說的正是小說中那種「景物依在,人事全非」的、對於時間長流的感嘆,但同時詩人對世間的洞察也知道,過去的儘管過去了,新的、與我們毫無干係的「陌生人的孩子」卻還是會建立他們自己同樣親密的聯繫。
「優美的文字、企圖心旺盛的結構與規模,再加上充滿信心的展現方式,《陌生人的孩子》是文學創作中的大師之作。」
──《泰晤士報文學副刊》(The Times Literary Supplement)
「霍林赫斯特深入探討了一個活生生的人,經過傳記作家的刪節與扭曲之後,如何變成充滿疑雲的傳記人物……他專注沉浸在各個年代的氛圍之中,以流暢的筆觸與完美無瑕的音符,編織出一首完整的交響史詩……是一本文字優美、觀察細膩、技巧純熟的小說。」
──《西雅圖時報》(The Seattle Times)
「霍林赫斯特的行文風格輕鬆優雅,帶有卡萊.葛倫的低調謙遜魅力。半是社會史、半是風俗喜劇,結合成一本引人入勝的小說。《陌生人的孩子》具有小說必備的所有特質,卻又看似信手捻來,絲毫不費功夫。」
──《華盛頓郵報》(The Washington Post)
「霍林赫斯特的文字有亨利.詹姆斯的味道,但卻不至於讓人看得一頭霧水;他那華麗優美的文句,精準刻劃出人際關係之中那種細緻幽微的差異,但是又不忘勾勒出更宏觀的社會背景。」
──《芝加哥論壇報》(Chicago Tribune)
「在霍林赫斯特的想像中,他堅稱如果沒有同志文學這股暗流,我們的文學傳統可能在不知不覺中枯竭……《陌生人的孩子》不但充分展現出霍林赫斯特過人的企圖心,同時也繼承了這個祕密的文學傳統,成了這股暗流的登峰造極之作。」
──吉奧夫.戴爾,《紐約雜誌》(New York Magazine)
「出色……大膽……充滿新奇與朝氣。」
──湯瑪斯.馬龍(Thomas Mallon),《紐約時報書評》(The New York Times Book Review)
「霍林赫斯特是說故事的高手……無論是大膽的布局,或是字裡行間不斷迸發出來的火花與烈焰,《陌生人的孩子》都值得珍藏擁有。」
──約翰.班維爾(John Banville),《新共和》(The New Republic)
「不但有經典文學的氣息,同時又兼具討喜而顛覆的現代感……是一本令人驚豔、著迷的藝術巨著。」
──《舊金山紀事報》(San Francisco Chronicle)
──《華爾街日報》(The Wall Street Journal)
「讓人忍不住會心、著迷的傑作。」
──《克里夫蘭老實人報》(Cleveland Plain Dealer)
「技巧純熟……心理描寫鞭辟入裡……霍林赫斯特是優秀的風俗小說家,而《陌生人的孩子》最傑出之處,就在於描寫出仇恨與祕密如何扭曲歷史。」
──《明尼亞波里斯明星論壇報》(Minneapolis Star Tribune)
「博學、時尚又非常有趣……霍林赫斯特這個小說家有歷史學家對於過往的那種專注,又有書評家對品味與鑑賞的敏感度;他對英國文學傳統深深著迷,在《陌生人的孩子》書中的每一個面向,都流露出那種炫學的書呆子氣與痴狂。」
──《書壇雜誌》(Bookfor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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