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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像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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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像的未來

戴森再掀宇宙波瀾

Imagined Worlds
書籍介紹

一九七九年,戴森在《宇宙波瀾》中,透過個人傳記的手法,表達自己對人類處境的關懷;一九八八年,戴森在《全方位的無限》中,探討多樣的生命,並進一步省思人類、科技與道德之間的互動。近十年之後,時至千禧年將至的九○年代末,戴森一秉人類必須自省的姿態、一秉對後世子孫的關懷,以他貫有的流暢思緒、優美文筆,旁徵博引並充滿想像力地預期人類的未來。

透過文學以及科幻小說,戴森點出明日科學的命運,預測未來科技的邪惡與美好,以十年、百年、千年、甚至是無限長的時光為尺,度衡人類的演化歷程。同時,為了社會公義、也為了永續的人類命運,他更呼籲科技必須與道德齊頭並進。 看戴森想像中的未來,就像搭乘時光機器漫遊無垠的宇宙,你無法想像,什麼樣的景致將會洞穿自己的眼簾。

前言 夢想,為了後世子孫 戴森
——當下這個年代,
還有哪些人對兒孫輩以後的事懷有夢想?

第一章 飛行與能源的故事
——成功的科技一向由顧客需求牽引出來,
而不是由賣方的意識形態推著走。

第二章 明日科學
——我很保守地描繪了二十一世紀的科學界,
等於是用今日的科學為基礎,做直線性外推。

第三章 技術的邪惡與美好
——它可以是一股向惡的力量,
也可以是一股向善的力量。

第四章 人類歷程
——我要用莎士比亞提供的架構,
介紹我個人對於人類演化的觀點。

第五章 道德平衡力
——合理的謹慎以及社會規範都是必要的,
因為新科技可以解放也可以危及人類。

附錄 圖片來源

前言 夢想,為了後世子孫

戴森

我太太的叔父布魯諾是鄉村醫師,住在德國某鄉鎮的一座大宅中。他由父親那兒繼承了這棟大宅子以及懸壺濟世的行業,一輩子都沒有變過。在他所處的時代裡,德國曾歷經多種強權統治:帝國、共和黨、納粹黨以及共產黨。就像牆頭草般,布魯諾叔叔儘量和當權黨派和平共處,並繼續他的醫師生涯。在他去世前不久,我曾去他家探望他,當時他的身分是德意志民主共和國(東德)的公民。他對於身處的共產社會並沒多大好感,但是,他很感謝共產黨沒有來干擾他的生活。

這座寬敞的宅子和花園,是他晚年最心愛而且最驕傲的事物。然而,當我讚揚屋前那棵大橡樹時,布魯諾叔叔卻以一種實事求是的口吻說道:「那棵樹得砍了;它的黃金歲月已經過去了。」就我當時的眼光來看,那棵樹還健朗得很,一點兒也沒有即將傾倒的徵兆。我不禁問道,他怎麼可以這樣亂砍樹木。他答道:「這是為了孫子們著想。那棵樹不會比我先死,但是它活不過孫子女輩。我要另外種一棵小樹,好讓他們在跟我一樣老的時候,也能享有大樹相伴的樂趣。」他期望孫子女不但能繼承他的衣缽,也能在他的屋子裡安居終身。這種想法才是他所認知的。不同的政權來了又去,唯有家庭始終長存。你是為了你的子女、孫子女而活。這種想法是很長遠的,因此很自然地,他們就會把眼光放在未來的一百年,也就是橡樹生長所需的時間長度。

當我還在英國劍橋大學讀書時,我的學校也曾做過類似決策。有一條沿著河畔通往三一學院(Trinity College)的車道,原本會穿越非常壯觀的榆樹林蔭道,這些榆樹是在十八世紀種起來的。當時,那些榆樹丰姿依舊,只是黃金年華已逝。校方做出和布魯諾叔叔一樣的決定:為了未來著想,犧牲眼前。於是,林蔭大道被砍倒了,替代的是兩排骨瘦如柴的小樹苗。如今,事過境遷五十年後,那兩排小樹苗已茁壯成熟。林蔭道又再度美麗起來,而且這些樹木會在邁入二十一世紀後,成長到它們的最高高度。三一學院打從十六世紀創校以來,一直是個偉大的學習殿堂,而且它也希望在二十一世紀,繼續做為偉大的學習殿堂。

一九九五年十月,我到斯洛維亞(Slovenia)參加由我女兒所籌辦的「東、西方高科技論壇」會議。這項會議的目的在於促使東、西方的電腦及軟體工業界領袖們共聚一堂,以交換意見。許多與會者來自俄羅斯和東歐,另外也有相當人數來自美國和西歐。他們在工作上全都表現傑出,但是仍舊希望更上一層樓。他們是一群走捷徑的人。東歐與會者代表的是,自前共產社會灰燼中掘起的新潮商業經理人;西歐與會者則代表了,進駐新開放東歐市場的前瞻業務。兩邊人馬都具有下列基本共識:他們相信自己正騎乘在歷史的浪頭上;他們相信,自由市場經濟的勝利是必然的,而且他們正在推波助瀾;而他們的眼界,都是短淺的。

在他們所來自的資訊世界裡,五年就算是長期的了;財富往往在一兩年內便有起落。擬訂超過五年的計畫是沒有意義的,因為資訊科技的成長無法預估,此外,自由市場的運轉更是難以逆料。這批年輕的新貴資本家所成長的背景,正是長程社會主義計畫慘敗的年代,也因此,他們大大看輕任何形式的長程計畫。在我所聽到的討論中,幾乎難得有人提到二十一世紀。
看來,最近幾年,世界潮流的走向已經變得愈來愈短視了,彷彿社會主義經濟的挎台以及自由市場的勝利,便足以使得所有長程遠見都成為幻想。布魯諾叔叔和三一學院的主張──為我們的子孫盡力保存小片自然美景──也似乎全都淪為落伍的思想,在這片日益增強的變革旋風中,微弱地幾乎聽不見了。現在我們這個年代的大眾議題,主要是自由市場經濟專家和保守主義者之間的辯論,保守主義者力圖保存過去,自由市場經濟專家則把「未來」估計成每年貶值百分之七。辯論雙方都不提未來。

■科學與宗教之聲

在當下這個年代,還有那些人對於兒孫輩以後的事懷有夢想?替未來代言的有兩種聲音,科學之聲以及宗教之聲。科學和宗教是人類兩大文化產業,它們已歷經了多少世紀,將我們和我們的子孫連結在一起。我是一名科學家,因此當我在這本書中,試圖前瞻未來,我會以科學的聲音來訴說。我會從我所熟悉的科學觀點來描述過去與未來。但是我並沒有聲稱,唯有科學才有資格發言。宗教在釐清人類命運方面,擁有最起碼與科學相當的權威。宗教比科學更接近人性中心,而且流傳程度也比科學更廣。宗教經常被濫用而且很殘酷,這點正和它所反映出來的人生相若。當科學獲得與宗教相當的權力後,也開始變得殘酷,也開始被濫用。

詩人奧登(W. H. Auden, 1907-1973)是一名基督徒,他曾經寫過有關基督教對於促成現代文學誕生的重要性:「不論喜不喜歡基督教,沒有人能否認,是基督教和聖經讓西方文學起死回生。由於深信『上帝之子誕生於馬槽,混居在一群來自藉藉無名的小地方的卑微人民之中,最後像罪犯般死去,而且祂這樣做是為了替萬民贖罪,替富人也替窮人,替自由人也替奴隸,替文明人也替野蠻人』,因此,需要用另一種嶄新的方式來看待人類;假使我們全都是上帝的兒女,全都能夠被拯救,那麼,不論階級與才能,所有的罪惡與美德,都應該受到詩人、小說家以及歷史學家的慎重關注。」

這是詩人奧登所發表的強烈聲明,關於宗教對我們人類自我形象所產生的衝擊。他也曾經在另外一個場合,發表了一篇同樣強烈,有關科學重要性的聲明:「既然生物是由物質組成,我們人類自然得服從物理及生物法則:生為能創造自個兒歷史的有意識的人類,我們有自由來決定我們應該擁有怎樣的歷史。要不是科學,我們不可能有平等的概念;要不是藝術,我們不可能有自由的概念。」

在歐洲地區以外的文化裡,許多基督教以外的宗教,也都對於文明的生成非常重要。在世界各地,宗教和道德都是緊密連結的。至於本書的主調,則在於科學與道德的連結。我們或許可以寄望,基於道德良知而結合起來的各國族群,能凝聚出足以塑造未來歷史的力量,就如同他們從前曾經達成的。但是,唯有把宗教的聲音加入科學的聲音,道德考量才可能戰勝短視的自私自利。假使我們的道德抉擇想要同時符合理性和人性,那麼,這兩種聲音都是不可或缺的。

科學界可以說是一個頗友善的跨國俱樂部,我有幸身為其中一員。世界各地的科學家全都團結在期待「明天會更好」的文化之中。然而,任何一位有遠見的科學家,都必定會試圖找出,目前雖然只有巴掌大小,但是未來卻有可能釀成大洪水的小雲塊。宗教和科學的聲音都在警告我們,要小心警醒。知識是很危險的,這是亞當和夏娃在嚐過分別善惡樹上的禁果後,所領悟到的。我們知道得愈多,就應該傳給子孫更強大的分辨善惡能力,同時我們也更有責任及早對他們發出災難預報。

■威爾斯的科幻國度

科學是我安身立命之地,但是科幻小說則是我的夢想國度。一九九五年,正是威爾斯(H. G. Wells, 1866-1946)的《時光機器》(The Time Machine)印行一百周年紀念,這本書對於人類前景的想像觀點,或許稱得上是最悲觀的了。威爾斯藉由一則極富戲劇性的故事,讓世人稍稍窺視到一個可能成真的未來世界。他的目的不在於預測,而是在於警告。對於人類的種種失敗和愚行,他十分氣惱。其中最最令他氣惱的,莫過於他個人曾深受其苦的英國社會階級制度,這種制度把人們畫分為無所是事的富人以及飽受剝削的窮人,富人們享受藝術和美感的精緻,然而窮人卻淪落在無知和醜陋之中。威爾斯警告他的讀者,尤其是那群英國上流社會的讀者,存在他們社會裡這股巨大的不公不義,正將他們全體導向災難。他的故事告訴讀者,假若你們還是繼續這樣走下去,你們的結局將會是,把人類一分為二,獵物與獵者:當艾洛伊族(Eloi)在陽光下載歌載舞之際,莫洛克族(Morlocks)卻在地底忙著照管眾機器的運轉;艾洛伊族由於太過慵懶,逐漸喪失了他們的智力以及工作能力,而莫洛克人則負責看顧這批昔日的同胞,就像看顧牛群般,把他們當成肉品來源。

我們無法估算出,威爾斯的作品對於英國社會史直接造成的影響有多大。二次大戰期間,當我以科學家身分在英國皇家空軍擔任科技顧問時,我的長官史密德(Reuben Smeed)為我們的工作績效擬出一條準則。史密德準則是這樣說的:你可以把某件事搞定,或者是去攬那件事的功勞,但是你沒法兩者兼得。為了要有效地影響政策或是改變社會,你最好能讓高居上位的當權者,把你的主張據為己有。因此,你永遠沒法得知,你個人的影響力究竟是不是關鍵性的。就拿威爾斯的例子來說,我們都知道,《時光機器》一上市就轟動,而且威爾斯本人也躍居英國社會路線最暢銷的作家達許多年之久。威爾斯和他那群「費邊學社」(Fabian Society)的友人,不厭其煩地一再宣導社會正義的理想。我們曉得,在威爾斯活躍期間──自一八九五年出版《時光機器》,到他於一九四六年過世為止──由於英國統治階層終於發展出社會良心,英國社會裡的不公不義狀況也逐漸有了轉機。然而我們也知道,自從威爾斯過世後的五十年期間,英國又漸漸逆轉回一個極不公平的社會階級制度,不公平的嚴重程度,簡直就和威爾斯年輕時奮力抗爭的社會時況,以及他在小說中大力反諷的背景相若。基於這項證據,我認為,雖然史密德準則很有道理,我們還是可以把英國社會在威爾斯生前的改善,歸功於他。

在《時光機器》中,威爾斯傾入了他個人主觀上的憤怒以及他在科學上的客觀,同時也傾洩出他對人類個體的同情諒解以及對於人類整體的不諒解。他是第一位把筆下擁有七情六欲、各種性格的人物,置入生物演化大框架中的小說家。在他看來,人類這個物種就像是一場缺陷深重的生物實驗,即使沒有遭逢外界災難,也很容易因為內在的弱點而覆亡。二十世紀的慘痛歷史使得威爾斯的見解依然流行。

小說的結尾饒富哲學傷感意味。在陳述過時光旅行者恐怖、退化的故事後,時光旅行者本人也和他的機器一塊兒消逝無蹤,然後小說旁白者開始反省自身旅程的意義。「對我來說,未來依舊是一團漆黑和空白──是一大片無知,只在偶然幾個地方由於他的故事所留下的記憶,而閃著光芒。至於陪在我身邊、帶給我安慰的,是兩朵奇特的白花──如今它們已枯萎、發黃、扁平且易碎──它們見證了一件事:即便心靈和力量都已消逝無蹤,感激和相互的溫情卻可以始終長存人心。」《時光機器》的結尾,超越了暴力以及一般科幻小說經常出現的劇變場面,正如同《李爾王》的結尾,超越了《馬克白》及《哈姆雷特》屍橫遍野的最後場景,而邁入更深沈的安寧境界。就藝術家而言,威爾斯和莎士比亞一樣多產,而且也幾乎同樣多才多藝。和莎士比亞相同,他也寫悲劇、喜劇及歷史。和莎士比亞不同的是,他先從悲劇開始,然後進入喜劇與歷史。其他天分不如威爾斯高的作家,也曾撰寫過一些對未來憂心的作品,但是就藝術成就而言,再沒有一部能及得上《時光機器》。

■想像的世界

自威爾斯之後,我們已有超過百年的科學知識等著我們去學習,已有超過百年的歷史等著我們去省思。我們從科學和歷史中學到了一課:未來是無法預測的。即使威爾斯受過生物學家的專業訓練,也從未想像到,就在他死後不久,一連串的發現竟然創造出分子生物這項新科學,而且還在人類邁入下一千年之際,宰制了整個生物學界。威爾斯在他的著作《歷史大綱》(Outline of History)中,將民族主義的象徵稱為「十九世紀的部落神明」,但是他並沒有想到,這類部落式忠誠的遺跡竟然會留存到二十世紀末,而且還醞生出更深的仇恨與惡意。當威爾斯企圖預言未來時(他晚年經常這麼做),通常就會失敗。但是當他自由幻想未來世界,利用身為小說家的技巧來擴張我們的視野,並提醒我們所肩負的責任時,他的成就卻是光燦逼人。

展望未來,我選擇撰寫的是那些我最熟悉的事物──一小部分的科學,以及甚至更小部分的科技。我利用或想像、或真實的故事,來探討「科學和科技」與「演化和道德」之間的互動。對於時興的科學話題(例如複雜學、超弦理論)以及流行的環保問題(例如全球增溫、人口爆炸),我將會默默略過,倒不是因為我認為它們不重要,而是因為我對它們並沒法提出什麼新奇洞見。在探討人類事務時,我並不會轉向社會學的導引,而寧可求助於個案研究以及科幻小說。對我來說,威爾斯的《時光機器》比任何統計學上的分析,提供了更多有關過去及未來世界的洞見,因為洞見需要的是想像力。

戴森 作者

全球知名科學家、科學作家,現為普林斯頓高研院名譽教授。

戴森為量子電動力學第一代巨擘,二十九歲即成為普林斯頓高研院教授。曾協助設計TRIGA反應爐、獵戶座太空船,也受美國政府邀請擔任國防部、航太總署、裁軍署等單位的顧問;積極參與公眾事務,對於全球暖化、軍備裁減、禁絕核武等議題皆有建樹。他延伸構想的「戴森球」概念,影響了全世界的科幻作品。即使高齡,但仍不減熱忱,他在八十九歲與同事共同發表的賽局理論新解,為賽局研究注入了活水。

戴森一生優游於數學、物理、核能工程、天文、生命科學等領域,志在探索未知的世界。他不僅是極為優秀的科學大師,更是關心人類命運,嚮往無限宇宙的睿智哲人。


楊玉齡 譯者

輔仁大學生物系畢業。曾任《牛頓》雜誌副總編輯、《天下》雜誌資深文稿編輯。目前為自由撰稿人,專事科學書籍翻譯、寫作。 

著作《肝炎聖戰》(與羅時成合著)榮獲第一屆吳大猷科普創作首獎金籤獎、《台灣蛇毒傳奇》(與羅時成合著)獲行政院新聞局第二屆小太陽獎。 

譯作《生物圈的未來》獲第二屆吳大猷科普譯作首獎金籤獎、《消失的湯匙》獲第六屆吳大猷科普譯作銀籤獎、《大自然的獵人》獲第一屆吳大猷科普譯作佳作獎、《小提琴家的大姆指》獲第七屆吳大猷科普譯作佳作獎、《雁鵝與勞倫茲》獲中國大陸第四屆全國優秀科普作品獎三等獎。

另著有《一代醫人杜聰明》;譯有《基因聖戰》、《大腦開竅手冊》、《幻覺》等數十冊(以上皆天下文化出版)。


1999/0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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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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