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自然

英國脫歐對英國而言到底是利還是弊？最重要的現實問題不會改變！

文／瓦茲拉夫．史密爾

2021/08/31

2020年耶誕夜，英國脫歐正式拍板定案，然而這半年多以來，英國社會真的變得更好了嗎？近期英國缺工問題逐漸浮上檯面，首當其衝的就是畜牧業及物流業，長期仰賴季節性移工的這些行業缺少了勞動力的來源，開始影響英國人民的食衣住行，不僅連鎖速食業不得不停賣部分品項，就連超市貨架也沒有商品可上架...

圖片來源：Unsplash

英國脫歐後有什麼地方會真的不同？當然，脫歐意外拖延了很久，很多事情在前期準備階段就已經發生變化，拜上一次成功侵略不列顛群島時取得的詞語之賜，英語最能用來形容發生何事的字詞是：這個國家經歷了一段迷失方向的時期，充滿指控、惡言相向、譴責、妄想、曲解、錯覺、相互指責和經過考驗的客套舉止。

但就英國國內生活的基本決定因素而言，未來五年或十年會發生什麼真正的改變呢？

先談重要的。每個人都得吃東西，而現代社會在這方面極為成功，以大致上負擔得起的成本，供應種類多到史無前例的食品。我們必須透過源源不斷的燃料和電力，供應建築物、產業和運輸所需的能源。我們必須藉由製造、建造與維護，來生產並更換社會裡的材料基礎。我們還需要足夠的基礎建設（學校、醫療照護與老年照護機構），來讓人民受教育，讓人民生病和年老時得到照顧。其餘就是次要的了。

這些問題解釋起來並不困難。幾世紀以來，英國的糧食生產一直無法達到自給自足，仰賴進口的程度從1980 年代初的兩成左右，倍增到近年的四成，而短期內實行極其嚴格的糧食配給制（加上冬季沒有新鮮農產品），可大幅減少對進口的依賴。英國有四分之三的糧食要從歐盟進口，不過，西班牙的菜農和丹麥的培根餐肉製造商仍會迫切盼望把產品運往英國，就像英國的消費者仍渴望買到這些食品一樣，因此不會有破壞需求的課稅或定價。

英國最後一次身為能源淨出口國（北海的石油與天然氣）是在2003 年，而近幾年，有三成至四成的初級能源一直要靠進口，尤其是天然氣。同樣的，在不久的將來不會有什麼重大變化，而且供應量充足的全球能源市場，也會確保進口價格繼續保持在負擔得起的範圍。

英國曾經是近代科學製造業方面舉世無雙的創造者與開路先鋒，畢竟它是誕生了法拉第、布魯內爾、馬克士威、帕森斯這些科學家及發明家的國度；但現在的去工業化程度，已經高於歷史上工業化程度最低的西方國家加拿大。2018 年，製造業占英國GDP 的9%，相較之下，加拿大是10%，美國是11%，而像日本、德國、韓國等製造業超級大國，分別是19%、21%、27%；愛爾蘭的占比現在甚至達到32%，超越中國的29%。但同樣的，政治協議上任何的突然轉變，無法翻轉這波歷史浪潮。

英國就和歐洲其他國家一樣，太過強調現代教育的量而不重質，醫療照護體系則在許多非常刻意安排的限制下生存（關於英國國家醫療保健服務〔NHS〕人員工作量過大、醫院不堪負荷的一連串報告，很容易說明這一點），高齡化人口也將需要更多資源。英國的扶老比（65 歲以上的人數與20 至64歲所有從事經濟活動人口數的比率），在2020 年達到32%，仍比法國或德國略低一些，但到2050 年將上升至47%。無論是政府介入，還是宣告重獲主權、與布魯塞爾官僚斷絕關係，對這個不可阻擋的變化過程都不會產生任何影響。

考慮到這些基本現實問題，理性的觀察家一定會懷疑，英國重新主張自我孤立到底有什麼明顯的差異、會帶來什麼實際的好處。人們可以在公車外漆上虛偽不實的說法，可以輕易做出誇大的承諾，自負或滿足感可能轉瞬間變得很有說服力，但這些無形的東西改變不了英國的現況。英國是一個高齡化、去工業化、破舊的國家，現在的人均GDP 只比愛爾蘭平均值的一半多一點（這應該會讓史威夫特、格萊斯頓或邱吉爾覺得完全無法理解）；英國也是另一個過氣的強國，它之所以獨特，一項原因在於它有太多憂愁的王子，另一項則是它輸出的電視影集總是戲服考究，並以僕役眾多的沒落鄉間莊園為背景。

↑ 相較於其他國家，英國目前表現得不錯—但未來會更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