減重焦慮不是你的錯!減重名醫蕭捷健《碳水循環》:你不是意志力不夠,而是選錯了方法
蕭捷健醫師在《碳水循環》中溫柔呼籲:體重焦慮不是你的錯,你只是選錯了方法。本書針對常見減重迷思,提出與身體合作、非極端的科學方法,幫助你改善代謝、找回健康與快樂。無需禁澱粉、不必自我折磨,讓瘦身成為自然且可持續的生活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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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意與信任》揭示了網路時代中人際關係的變化,探討在市場思維與社群媒體滲透下,傳統的「共享關係」如何被「交換關係」取代,導致信任感下降與人際疏離。從心理學觀點出發,作者指出數位量化與社會比較讓我們愈來愈難真誠互動,也讓自我價值感受到衝擊...
「但妳不應該等待,妳可以在這裡、這時候就做出行動。」
老媽買了一支手機給我,第一步算是完成了。我從法蘭克那裡拿到萊諾斯的手機號碼,第二步也完成了。現在我只需要打電話給他就行了。
我輸入他的手機號碼,盯著螢幕好一會兒。我試著想像自己要怎麼開始對話,還(聽從莎拉醫生的建議)寫下一些自己可能會用上的字彙。想像正面的情節。
但我還是沒辦法讓自己打電話給他,因此我改傳簡訊。
嗨,萊諾斯。我是奧黛麗,法蘭克的妹妹。我需要拍紀錄片。你說過你願意接受
訪問,還算數嗎?我們可以見面嗎?謝謝,奧黛麗。
我以為他不會回覆,或是至少要等很久;沒想到手機立刻嗡嗡作響,他回應了:好啊。什麼時候?
我沒想到這一點。什麼時候?
明天?你想來我家嗎?早上十一點?
我按下發送按鍵,這一次等了一會兒才收到他的回覆:
不,約在星巴克見面好了。
一陣驚慌像白熱的火流竄我的身體。星巴克?他瘋了嗎?接著,第二封簡訊過來了:反正,妳得到那裡去,對吧?那不是妳的計畫嗎?
可是......可是......可是......星巴克?
明天?
我的手指顫抖了,我的皮膚熱呼呼的。我練習吸氣數到四,再吐氣數到七,同時試著把心思導向莎拉醫生。她會給我什麼建議?她會說什麼?
我知道她會說什麼。她已經說過了,我現在就可以聽見她在我腦袋裡的聲音:現在是往前跨一大步的時候了。
奧黛麗,妳需要挑戰自己。
妳要嘗試之後才會知道結果。
我相信妳做的到。
我一直盯著手機螢幕,然後在自己改變心意之前,回覆了簡訊。
好。到時見。
我現在明白老人的感受了。
好啦,我不明白全身皮膚皺巴巴,以及頭髮變花白是什麼滋味;但是我的確知道走在路上,以不確定的腳步緩慢前進時是什麼感覺,同時還得皺著眉閃避來往的人、聽到喇叭鳴聲就畏縮。感覺上,所有一切事物都進行得太快了。
老爸和老媽帶菲利斯出門看某個園藝展覽,他們在最後一刻拖著法蘭克一起去,因此他們根本不知道我在進行這件事。我沒辦法面對告訴他們整件事的後果、老媽的大驚小怪以及有的沒的嘮叨。我等到他們全離開之後,拿了鑰匙、錢包和攝影機,離開家門。
我上次做這件事是在......不知道。太久了。
如果大步走的話,從我家走路到星巴克要二十分鐘的路程。我沒有邁著大步走,但也沒有停下來。我要到那裡去,我設法把一隻腳移到另一隻腳前面。左腳、右腳。左腳、右腳。
我戴上墨鏡、兩隻手扠在連帽T恤的口袋裡,還把帽兜拉起來做額外的保護。我自始至終都不曾把眼光從人行道上移開,不過這沒啥關係,反正大多數人走路的時候也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等我來到鎮中心的時候,人潮變多了,商店前面的步道明亮嘈雜。我每走一步,就升起一股新念頭想要逃跑;但我沒那麼做,而是繼續前進。我告訴自己,這就像爬山一樣;你的身體不想要這麼做,但你還是做了。
終於,我走到了星巴克。當我走近那熟悉的外觀時,我感到有些虛脫,同時也有點飄飄然。我到這裡了。我到這裡了!
我推開門,萊諾斯就在那裡—他坐在靠近門口的一張桌子旁。他穿著一件灰T恤,在我來得及阻止自己之前,就已經注意到他看起來很帥—倒不是說我希望跟他約會啦。我的意思是,很顯然地我們並沒在約會......
萊諾斯看見我的時候,整張臉變得明亮,他從椅子上跳起來。
「妳來了!」
「對。」
「我本來以為妳不會來的。」
「我也這麼想。」我承認說道。
「但妳做到了!妳已經康復了!」
他的熱誠很有感染力,讓我也開心地露出笑容。
「要不要喝咖啡?」
「好!」我用自信、什麼都好的聲音回答:「太棒了!」
當我們加入排隊的行列時,我感覺有點嗨。喇叭傳出來的音樂有點太大聲,我們周邊的談話聲撞擊我的耳膜,讓我忍不住皺眉;但我決定要順從,而不是抗拒。就像參加搖滾演唱會一樣,你的神經被噪音接管,也只能投降了。(沒錯,我知道多數人不會把在星巴克聊天的低音量跟搖滾演唱會相比。我想說的是:試試住在我的腦袋裡一會兒。)
我可以感覺到心跳加速,是因為聲音、人群,還是因為我跟一位很帥的男在一起呢?
我告訴萊諾斯由我請客,因為這是我的紀錄片,我是製作人。他說沒問題,下一回換他請客。然後我們拿了杯子,回到我們的桌子去。我的心仍然撞擊得很厲害,不過我正在興高采烈的當頭:看著我!我在星巴克裡面耶!一切都正常了!
我的意思是,沒錯,我仍然戴著墨鏡。我也沒辦法注視別人,擺在大腿上的雙手仍然怪異地扭結在一起;但是我在這裡,這就是重點。
我覺得一種......感覺湧上來。一種強烈又溫暖的感覺,就跟你把手臂環繞著某個人身體,用力擠壓的感覺是一樣的。
我們喝著飲料,彼此微笑著。各種思緒在我腦袋裡競速跑著,像是我辦到了!我在星巴克裡面了!向前衝啊!等瘋狂想法;但也有其他古怪的想法隨意跳出來,像是每一個人都在看著我,以及我討厭自己。接著冒出我希望自己待在家裡的想法就更奇怪了,我才不希望自己在家呢。我跟萊諾斯在外面耶!在星巴克裡面耶!
「妳在紀錄片裡想問我什麼問題?」他說。
「噢,我不知道。就一些事吧。」
「這是妳治療的一部分?」
「對,有一點。」
「但是妳還需要治療嗎?我的意思是,妳看起來沒事啊。」
「嗯,我是沒事。這個計畫只是......」
「如果妳脫掉墨鏡,妳看起來就會像是完全正常的人。妳應該脫掉的。」萊諾斯熱切地說道:「妳知道的,做就對了。」
「我會的。」
「但妳不應該等待,妳可以在這裡、這時候就做出行動。」
「對,或許吧。」
「我應該幫你嗎?」他的手伸過來,我往後退縮。
我的一時之勇正在融化消逝。他的聲音聽起來帶著威嚇的味道,像是他正在詰問盤查我一樣。
我不知道自己的腦袋怎麼了,事情全變了樣。我再喝了一口星冰樂,試著放鬆下來,但我真正想做的是抓起餐巾,撕成一小片一小片。
我四周的聲音愈來愈大聲,也愈來愈嚇人。
櫃台那邊,某個人正在抱怨一杯冷咖啡的事情,我發現自己轉過去聽著這段爭論中的一方聲音。
「抱怨三次了......我不要免費的咖啡......這樣還不夠!就是還不夠好!」
那憤恨的聲音像是我腦袋裡的鑿子,讓我畏縮起來、閉上眼睛、想要逃出去。
我開始驚慌了,我的胸部劇烈起伏著。我不能待在這裡。我做不到。此刻更暗黑的思緒圍繞著我的腦袋,要把我往下拖溺。我根本就該躲起來的,我不應該存在。反正,我這個人有什麼意義呢?
「奧黛麗?」萊諾斯用手在我眼前揮了一揮,這動作讓我身體更往後縮。「奧黛麗?」
「對不起。」我吞了吞口水,把椅子推回去。我得離開這裡。
「什麼?」萊諾斯瞪著我,一臉困惑。
「我不能待在這裡了。」
「為什麼?」
「這裡......太吵了,太多東西。」我把雙手遮住耳朵,說著:「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我走到了門口,推開門,踏出去時感覺到一絲放鬆。但此時我還是不安全,而且還沒回到家。
「妳很好啊,」萊諾斯跟著我走出來。他的聲音聽起來幾乎有些生氣。「妳現在人好好的啊!我們剛才還在聊天說笑......」
「我知道。」
「到底是怎麼了?」
「沒事,」我絕望地說著:「不知道。這根本就沒道理。」
「那麼,就告訴妳自己要振作起來。妳知道的,用意志力。」
「我試過了。」憤怒的淚水湧上我的眼裡。「你難道不知道我已經試過了嗎?」
我的頭此刻旋轉著一大團壓力的訊號。我必須離開了,現在。我從沒揮手攔過計程車,但這一次我連猶豫都沒有,伸手出去,一輛黑色計程車緩慢地前進。我一坐進車裡,淚水擠滿了眼眶。沒有任何人看得見。
「對不起。」我對萊諾斯說,聲音有些濁。「我是誠心的。我想,我們應該忘了紀錄片和一切的事情。我猜,我大概見不到你了。再見。對不起,對不起。」
摘自《奧黛麗的青春狂喜劇》
Photo:Helen.Yang, CC Licensed.
數位編輯整理:曾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