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立場不過是群體認同的延伸?《善惡》深度解析脆弱的意識型態如何被操控
你是否相信自己的政治立場是經過深思熟慮後的選擇?根據《善惡》所引用的心理實驗,事實可能恰好相反。研究顯示,我們的政治信念其實非常容易被操弄與扭曲,甚至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為完全相反的立場辯護...
當我們陷入焦慮與內耗時,常被思緒牽制、難以專注。但許多人在創作、運動或專業實踐中,會進入一種「忘我」的境界,彷彿與世界融為一體,焦慮自然消散,專注力與創造力也隨之湧現。以中風患者與多位創作者的分享,帶我們認識「為無為」「物我合一」的心流狀態,並揭示如何透過創造力練習,讓自己與焦慮螺旋和解。
吉兒.泰勒中風的那個早上,她站在淋浴間看著自己搭在浴室瓷磚上的手。她的左腦有時能正常辨識眼前的景象,有時卻像失去作用般讓畫面變了樣。有時候,她還清楚看見瓷磚與手的輪廓;下一瞬間,兩者的形體彷彿溶解似的,化作一片交錯流動的能量雲,沒有邊界,也沒有分隔。不只是瓷磚和她的手,萬物皆然。也就是說,現實世界變成一個相互連結、不斷震動的能量場。
吉兒並沒有出現幻覺,她的右腦也沒有「編造」出那些畫面,而是單純在少了左腦編輯與簡化的情況下,直接看見現實的原貌。她看見的「能量雲」符合現代物理學對現實的描述。但在以WEIRD*為主流的社會裡,親眼看見這種現實仍然是非常奇怪的事,而且普遍認為這種感知方式會妨礙實際的表現。如果一個人是因為嚴重的中風才看到這種情況,確實不是好事。但是,當我們在生活裡透過創造的方式調用右腦時,就可以感受到這種與創造力相融的美妙體驗,而且往往會激發出頂尖的表現。
*生物人類學家約瑟夫.亨里希(Joseph Henrich)提出「WEIRD」這個縮寫,用來描述形容西方(Western)、受過教育(Educated)、工業化(Industrialized)、富裕(Rich)和民主(Democratic)的地區。
吉兒告訴我,這正是她雕刻時體驗到的感覺,她感受到自己和石頭、她雕刻的形象、以及創作本身融為一體。伊芳覺得自己變成快樂的化身,哪怕是面對情緒爆炸的狀況也一樣。伊莉莎白說當她靈感枯竭時,只要開始動筆,很快就會進入一個「高牆瓦解」的狀態,全心沉浸在故事創作裡。亞歷克斯在一次探險追蹤時,全神貫注的進入物我合一的境界,他像是化為鳥獸遁入地貌景色中。當蘇珊如願以償搭乘一艘透明的小型潛艇,深入海洋數英里時,她一點也不害怕,反而感到很安全,像是被人擁入懷中;她與大海、某種慈愛的宇宙力量合而為一,完全忘卻自我的存在。
我想,你從小受的教育,大概沒有教你怎麼在創造時「忘卻自我」。WEIRD文化中沒有這個概念,但許多古老的傳統卻教導人們,在做任何事情時都要刻意淡化自身的存在感。一旦到達這個忘我的境界,你會拋開所有焦慮,感覺到有某種神祕的力量將你當成載體,透過你來進行創造。
WEIRD社會概念最接近的文化意象,可能是「原力」指引天行者路克*(Luke Skywalker)炸毀死星(Death Star)的這一幕(我認為《星際大戰》之所以如此成功,其中一個原因便是它為這種體驗取了名字:「相信原力」。這滿足人們想為這種感覺命名的渴望)。中國古代的道家稱這種現象為「為無為」※,主張一切順其自然,不從事人為干預。就好像路克讓原力引導他所有的行動,無論是駕駛飛船還是吃午餐。
*譯注:路克是電影《星際大戰》的主角之一。
※編注:《道德經》第六十三章:為無為,事無事,味無味。
「為無為」的概念很難兩三句話簡單帶過,因為這種體驗本身就無法用言語表達,但確實每個人都可能有過這種經驗,哪怕只是偶爾一下,因為我們的神經系統本來就具有這種能力。
我提過的一個例子是開車的能力。經驗老到的駕駛開車時不需要刻意去想該怎麼踩煞車或轉方向盤。你也許有過這種經驗,還沒意識到發生什麼事,身體就已經做出反應,譬如迅速避開從路旁竄出來的動物。
如果你在做任何需要右腦思維的體力工作,例如:園藝、木工或烹飪,可能有時會有種感覺,彷彿土壤、木材或鍋裡的食物在「告訴」你它們需要什麼。小說家可能會發現,筆下的角色有時會說出自己意想不到的話。畫家會說畫布「想要」某種顏色和形狀。一位心臟外科醫師曾經分享:「我有時候會突然感覺到病人的身體在告訴我該怎麼動手。我沒辦法形容那種感覺,但我一定會照著它的指示去做。」
當我們花了很多時間精通某項技能,然後不再試圖控制我們創造的事物時,「為無為」的狀態往往就會出現。這是一門矛盾又精湛的技藝,必須在整合技巧和完全放鬆之間取得完美平衡。但我們天生就能夠做到這一點。這裡有一個練習,可以幫助你發展這種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