減重焦慮不是你的錯!減重名醫蕭捷健《碳水循環》:你不是意志力不夠,而是選錯了方法
蕭捷健醫師在《碳水循環》中溫柔呼籲:體重焦慮不是你的錯,你只是選錯了方法。本書針對常見減重迷思,提出與身體合作、非極端的科學方法,幫助你改善代謝、找回健康與快樂。無需禁澱粉、不必自我折磨,讓瘦身成為自然且可持續的生活節奏。
蕭捷健醫師在《碳水循環》中溫柔呼籲:體重焦慮不是你的錯,你只是選錯了方法。本書針對常見減重迷思,提出與身體合作、非極端的科學方法,幫助你改善代謝、找回健康與快樂。無需禁澱粉、不必自我折磨,讓瘦身成為自然且可持續的生活節奏。
《善意與信任》揭示了網路時代中人際關係的變化,探討在市場思維與社群媒體滲透下,傳統的「共享關係」如何被「交換關係」取代,導致信任感下降與人際疏離。從心理學觀點出發,作者指出數位量化與社會比較讓我們愈來愈難真誠互動,也讓自我價值感受到衝擊...
《奔向祕境》在書中提到,靈性修行的傲慢是個盲點,會引領人陷入墮落,雖然出家戒是從僧團的集體生活發展出來的,也完全融入其中,但它們是個人的承諾誓約,絕非一種體育競賽。這種比較、計分的心態不只纏住我青春期的心識,也打從一開始就與戒律的目的背道而馳。
在萊莫恩學院中,我住在丹尼爾.貝里根神父(Father Daniel Berrigan)的國際宿舍中,當時我們與拉丁裔兄弟會共用一棟建築。我的鄰居來自多明尼加共和國、波多黎各和紐約市的布隆克斯區,他們的派對會開到很晚,還會有女朋友留下來過夜。
我們最初相識時小心翼翼,但隨著熟悉度增加,我們之間形成一種相互尊重但組合有些怪異的友誼。他們依靠我的祈禱文鐘聲及時出門,趕去早上的課,他們也歡迎我在數學、科學這兩科給予指點。他們刻意不要在我面前罵髒話,好像我是一位天主教的教士,而且如果那晚他們要看的電影不適合我,他們也會事先警告。
但是對女孩子而言,我是她們的挑戰。她們堅持要教我跳騷沙舞,她們會說:「把我抱緊一點,PD,就像這樣!」這會讓我臉紅,接著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會大聲拍手。
實際上,以我自己的感覺來說,並沒有把另一種性別的人當成問題所在。相較於和我同年紀的美國人而言,我也許比較天真,但我並未幻想跟女生跳舞後會發生什麼事情,也沒有在腦中上演寶萊塢電影的浪漫情節。我的感覺是中性的,但是我所研讀的典籍並非如此看待。從佛教一開始出現僧侶修道生活以來,女人就被視為對修行的分心干擾。僧人應該要控制他的心思念頭;僧人不應該和女人獨處,不論是乘車、在房間,或是某個僻靜的地方;僧人的目光應該保持低垂。
有一些修行是設計來調伏欲望、馴服異性的吸引力,而我盡心盡力勤加練習。我拜訪了瓦拉那西的停屍處,當傍晚時分光線轉弱時,我坐在河邊火葬場的石階上,注視著木材堆上正在燃燒的屍體。一個曾經是人類的身軀,當下卻火花四射、蒸發冒煙、扭曲變形、劈啪作響,「膿血骨肉之皮囊」現在正幫著火焰提供燃料。眼前已沒有任何吸引人的東西了。
當我看著在街上行走的人們時,會把他們全都觀想成骷髏。男人是如此,女人尤甚。那為了要穩住頭上頂著的東西而抬高的手,那肩膀的角度,以及坐在摩托車後座而側身垂放的雙腳,所有這一切都被我簡化,只剩下白骨的結構。我抹除了赤裸的皮膚、閃閃發光的頭髮、嘴脣的弧線,以及衣服上多彩多姿的漩渦。我用 X 光一般的透視想像,加上觀想無常這帖猛藥,打敗了吸引力的力量。不,那裡沒有任何美麗的東西,當死亡上演了腐壞的戲碼,只會剩下微小生物緩慢地蠕動爬行,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東西可以保留下來。
然而,我正在研讀的其他經典和我自己的常識觀念,卻把那種想法反轉過來。這個走向開悟成佛的課題不只是關於我一人,女人也同樣是有情眾生,而不只是散發魅力的物體而已。我應該訓練自己一視同仁,對所有眾生都感受到關愛、慈悲之情,而不是把他們降級到只剩下他們真實的一小部分,或轉化成我想像中的虛構之物。我不需要看向我的家族之外就能知道,不管年輕或年老、有受過教育或沒讀過書,女人都和任何男人一樣,無一例外地令人敬畏,也值得尊重。不論我認為她們有沒有吸引力,都毫無關連。
就是這個難題,我希望佐佐木法師可以幫我解開疑惑。儘管很難啟齒,但我相信我的問題應該不至於被他嘲笑或令他困窘。我告訴他我需要跟他談一談,他在當天晚上撥出了時間。
靈性修行的傲慢
佐佐木法師在他的房間等著我,他泡了一壺綠茶,桌上放了兩個杯子,還在他面前擺上一瓶約翰走路威士忌。他在杯子裡倒了一點威士忌,把其中一杯推到我面前,然後啜了一口自己的那一杯。這可是一大轉折,因為儘管他喝酒的習慣已經惡名昭彰,但他以前從來未曾拿酒給我喝。我被嚇得目瞪口呆,只能坐著不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不過,我卻在心中大聲呼喊:「不可能!你一定是瘋了,才會認為我會碰那玩意兒。」
他慢慢品嘗玩味自己的那杯酒,喝完之後,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好長的一段時間在沉默中過去了,也許有半小時之久,偶爾只有遠處傳來一點微弱的汽車聲,或是某隻蒼蠅嗡嗡飛過。最後,他終於問我:「你不喝嗎?」
我說:「我不能喝,那有違我的戒律。」
「喔!我忘了那些事情。」他話說得如此不坦誠,我只能半信半疑他真的不是在嘲笑我。「好吧!你說你要和我談一談,但我不跟不喝酒的人談話。」
我心裡想,這實在很荒謬。我是不是該打消這個念頭,別向他尋求指導建議了?但我決定再等一會兒,希望他會改變主意。又一刻鐘過去了,看起來,如果我們兩人沉默以對坐上一整晚,也不是不可能。
最後,他說話了:「你想在你的威士忌中加一些綠茶嗎?」我從來就沒聽說過有這種事情,但是我了解他正試著妥協,所以我也應該後退一步。
「好吧。」我讓步。他把綠茶倒入酒杯,我喝了一口。那種燃燒的感覺對我而言陌生又奇怪。
「你的那些戒律有什麼好處呢?」我被他嚴厲的聲音嚇到了。他通常都溫文儒雅地說話,除非遇到了真正讓他不高興的事情。我給了他我學到的標準答案:戒律是為了護持一個人的修行,避免分心干擾、走入歧途,能讓人專注在覺悟成佛的菩提道上。
「那麼覺悟成佛的目的是為了什麼?」
「是為了利益眾生……」
「所以你的戒律利益眾生了嗎?那究竟是怎麼辦到的?」
我試著摸索答案:「如果我能去除自我……」
「那麼這些戒律,有助於你去除自我嗎?」
這給了我一記重擊。我未經思考就出言防衛:「以某種方式來說,有。」
「以什麼方式?」我的腦袋一片空白。他繼續追問,「你的戒律不是正在讓你的自我膨脹了嗎?它們不是正在掩蓋你對身旁每個人和每件事的觀點嗎?如果你覺得自己比其他有情眾生都更加高尚,那麼你又如何能幫助他們?當你覺得自己比這裡的每個人都更優越時,你又如何能夠放下你的自我?」
我覺得自己內心有些東西正在粉碎,那感覺是如此真實,甚至好像發出了一陣很大的崩裂聲響,堅硬且清脆。
他說:「再喝一口吧!」我沒有和他爭辯,喝下了那杯灼熱的烈酒。「在所有傲慢中,最危險的就是靈性修行的傲慢,它會成為盲點,引人陷入墮落。如果你要成為菩薩並利益他人,你就要下定決心。不然的話……」此時,那個不帶批判的佐佐木法師又回來了,他聳了聳肩繼續說,「你就為了自己的利益好好修行即可。」
於是,以這一切做為開場,我變得比剛進房間時更加謙遜,而我終於能問佐佐木法師我想問的問題了。平心而論,以他的先見之明,早已給了我答案,但我還是問了,而且字斟句酌,以免掉入我腦中轉個不停的漩渦。
圖片來源:Pexels
戒律的精神比規定更重要
我從高中開始,一直到萊莫恩學院的教室廳堂,總是拖著這個問題到處走,這似乎是一件很複雜的事情,包含數不清的演員、角色,每個人都有他們自己的背景、註腳……
他的回答單刀直入,切進我所有的如果、然後、可是的迂迴話語中。他說:「如果你太執著於你的戒律,你會被各種歧視所矇蔽。」他說話的速度變得很慢,接著又說下去,好像這兩個選擇沒有高下之別:「如果你不那麼執著於你的戒律,你不會看到有男人和女人的分別;相反地,你將看到佛。」
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而是人類;而且每一個站在你面前的人都是潛在的佛陀,值得無限的慈愛與尊重。這是為什麼福京菩薩站在大門口,向每一個男人、每一個女人、每一隻狗、每一頭驢子致上最深敬意的鞠躬行禮。
那一晚我睡不著。我在黑暗中清醒地躺了好幾個小時,深思我們對話的內涵。我輕柔地戳著已經綻開的傷口,不想很快把它包紮好,也不想盡量減輕它的影響。我明白那羞愧的刺痛感並不需要拔除,那只是發育時期的成長痛。
靈性修行的傲慢是個盲點,會引領人陷入墮落。
我知道靈性修行的傲慢是什麼,或者說我以為我知道。我已經看過許多宗教人士的舉止如同政客一樣,只關心誰有比較多的追隨者,誰坐在更高的法座上,誰建造了更大間的寺院。那種傲慢是謙虛的反面,而謙虛卻是每一種宗教靈修傳統所榮耀讚揚的美德。很清楚地,這就是執著、愛戀自己,緊抓著虛幻的身分認同不放。這是佛教的入門課,也就是第二聖諦集諦所說,痛苦的根本原因。雖然這些都不是我當時的狀況,但佐佐木法師看出來的那種自以為是、道德優越的立場,也是一種靈性修行的傲慢,而且是一種更加幽微的形式。
我們的盲點通常都被耀眼的霓虹箭頭所圍繞,這些箭頭全都指向它,明目張膽地閃閃發光。雖然我強烈執著的是一個遠大的目標,但這仍然是一種強烈執著,不只如此,就連我所有的故事—像我是誰、要做什麼、在何處、如何做以及為什麼,或是我跟家人沒完沒了的衝突、我總是難以企及的未來,乃至我人生的根本目的——這些全都是由那份執著的緊固繩圈所編織而成。在我所有的企求、所有的奉獻努力、所有想把事情做對的純淨決心的背後,站著一個男孩,他的雙手被緊緊綑在身上,更糟的是,他還把自己的婆羅門鼻子挺得高高的,蔑視其他每一個人。
讓我的自我如此投入的這些戒律到底是什麼?編纂在律典中的戒律超過 200 條(確切的數目依不同教派而有不同),那是用於引導早期僧伽團體的規則。本質上,它們防範傷害他人的惡行,包含了各種各樣有違倫理之舉,例如傷害僧團的和諧以及其與外面世界的關係、破壞僧人在修行上的進展等等。倫理標準漸漸變成禮貌規矩和舉止儀態,也就是一位僧人如何在各種狀況下行止得宜。
雖然這些規則都訂得很仔細完整,但它們的精神卻絕非是專制的。這些戒律都附帶不同的記述,解釋這些規則是如何設計來解決當初佛陀在世之時,那些追隨他的僧人在日常生活中遇到的特定衝突,以及被認定違規的情況,因此這些規則是鑲嵌在歷史時代的文化脈絡之中。佛陀一再強調,戒律的精神比其規定重要多了,而且佛陀在臨終圓寂時曾經說過,隨著時代改變,那些次要的規定也可以棄絕不用。
但是僧人不確切記得哪些規定該歸類為次要的,所以他們把所有的規定都保留下來了。在東南亞盛行的上座部教派中,他們從佛陀在世開始,持續不斷地把戒律傳承至今。這些戒律的規定都被定期唸誦,在寺院生活中占有絕對的核心地位。監督自己嚴守戒律的訓練是修行的核心,這不只有賴於自我覺察,同時也能持續磨練自我覺察。生活在這種要求自我約束的狀態中,需要徹底的紀律、堅定的發心和持續的正知正念。就是這些紀律、發心和正知正念等因素,最終會帶來蛻變的結果。
雖然出家戒是從僧團的集體生活發展出來的,也完全融入其中,但它們是個人的承諾誓約,絕非一種體育競賽。這種比較、計分的心態不只纏住我青春期的心識,也打從一開始就與戒律的目的背道而馳。
不過,當我們踏入修行的道路時會拖著舊有的習氣隨行,這一點也不令人意外。我們企盼歸屬感,會出於本能而歧視,也懷有某種化為傲慢、想找地方展現出來的熱切。這些強烈的欲望都不會由於我們發現了自己渴求靈性修行,在一夜之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即使我並不真正屬於任何寺院僧團,我還是嚮往出家受戒看似能帶來的確定感與身分認同,但這份嚮往卻讓我牽扯上寺院生活中最為普遍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