減重焦慮不是你的錯!減重名醫蕭捷健《碳水循環》:你不是意志力不夠,而是選錯了方法
蕭捷健醫師在《碳水循環》中溫柔呼籲:體重焦慮不是你的錯,你只是選錯了方法。本書針對常見減重迷思,提出與身體合作、非極端的科學方法,幫助你改善代謝、找回健康與快樂。無需禁澱粉、不必自我折磨,讓瘦身成為自然且可持續的生活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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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條法國鄉村道路上,一年可能就有超過2500隻蟾蜍被車輛輾斃。這些犧牲的生命,不是稀有物種,而是最常見、最堅韌的生物。當我們將目光聚焦在瀕危動物時,卻忽略了數量龐大的兩棲類正悄悄消失,這正是第六次物種大滅絕最沉默的災難。
路殺最大的矛盾之處在於,最引人矚目的受害者往往是滅絕風險最小的物種。簡單用機率來看,你更有可能撞到常見的動物,像是松鼠、浣熊、白尾鹿,而不是稀有動物。大多數死於路邊的,都是經過城市挑選而存活下來的物種,具有韌性且普遍存在,也是距離滅絕之門最遠的動物。
因此,在地球目前物種大規模的滅絕中,也就是地球史上的第 6 次大滅絕,路殺是被忽視的兇手。在美國,從休士頓蟾蜍到夏威夷雁,至少有 21 種動物的生存受到汽車威脅。如果最後一隻加州虎螈告別了這個塵世的種種紛擾,很可能是在潮濕的春夜,死於被雨打濕的柏油路上。
此外,若只關注稀有物種的大規模消失,可能會忽略較難捉摸的災難,也就是數量多的物種的減少。我們不僅在失去物種,也在失去動物個體。197 年以來,全世界動物的數量平均減少了百分之 60 。與 1900 年相比,有三分之一的脊(○) 或分布範圍都縮減了。物種就像守著自己的影子那樣續存著,往日的棲地已經支離破碎,分布普遍這件事,已經變得罕見。
這類減少現象的典型類群是爬行動物和兩生類,統稱「兩爬」(研究兩爬的科學領域稱為兩爬動物學)。兩爬動物的身體比較小,習性偏好隱密,這隱藏了牠們的優勢地位:在美國東部許多森林中,蠑螈的數量比哺乳動物和鳥類的總和還要多。但這種繁華盛世正在衰敗。大約五分之一的爬行動物和五分之二的兩生類已經瀕危,更多物種也將走上同樣的道路。擬鱷龜、斑點鈍口螈和豹紋蛙雖然尚未瀕臨滅絕,我在新英格蘭各地的池塘裡都抓過牠們,但也變得愈來愈稀有、愈來愈受孤立,已從我們熟悉的地景和生活中消失。生物學家稱這種現象為「區域滅絕」⸺這裡的池塘裡青蛙都沒了,那裡的池塘裡蠑螈被抓光了,隨著時間,許多小損失可能累積成巨大損失。濕地倡議者卡洛爾(David M. Carroll)曾哀嘆「青蛙沉默了」,這種靜默與卡森(Rachel Carson)感到恐懼的寂靜,同樣令人不安。
讓青蛙沉默的因素很多:棲地喪失、真菌疾病、各種汙染,但兩爬動物容易成為路殺對象,並非巧合。爬行動物和兩生類行動緩慢,而且是外溫動物,會受溫暖的地表吸引,無論是石灰石還是柏油路。兩爬動物活動的範圍之廣,令人驚訝:龜類會慢慢爬過湖邊街道去產卵;蛇會滑行穿越高速公路,好去冬眠場所蜷縮起來。最糟糕的是,大多數兩爬動物並不是像鹿那樣的飛奔者,也不是灰熊那樣的迴避者,而是無反應者:儘管行事謹慎,但不會受到往來交通的動搖。
「兩生類」的意思代表「兩種生活」,牠們是特別容易受害的一群動物。青蛙、蟾蜍和蠑螈生活在兩個世界:於水中出生,其中許多物種在鰓轉換成肺之後,會上陸並在森林中度過成年期。涉足兩種環境,代表必須在兩地之間遷移。春夜裡,兩生類動物的移動最為活躍,這時雨水再次匯集到森林地面凹陷之處,成為暫時的水塘。林蛙解凍並且甦醒,牠們在冬天時可是變得像冰棒一樣又冷又硬,藉由自身的天然防凍劑存活下來。蠑螈從地穴爬出。拇指頭大小的雨蛙,發出和體型不相符的激烈顫音。數以千計的小動物,在濕地的召喚下往前進。很快的,濕地會被凝膠卵塊覆蓋成一片混濁。在某些地方,這種現象會持續幾個星期;在某些地方,則是集中發生在一夜狂歡之中,稱之為「聚集繁殖之夜」。每當聚集繁殖之夜發生時,蠑螈會不顧一切的穿越道路,不管是通往地獄、深水,還是本田汽車。
當一群性慾旺盛的兩爬動物在道路上騷動,結果就成了生物學家所說的「大規模輾壓」⸺不怎麼科學的說法。輾壓的統計數據很驚人,感覺起來卻很抽象,死亡數字相當龐大:4 年來,美國伊利湖(Lake Erie)的堤道上,有近兩萬八千隻豹紋蛙遭輾壓致死;在加拿大的緬尼托巴省,單一季就有一萬條紅邊襪帶蛇遭殺害;在某條法國鄉村道路上,有兩千五百隻蟾蜍被壓扁。在美國印第安納州,科學家統計了一萬隻被壓扁的動物,發現其中百分之 95 都是爬行動物和兩生類。你可能從未聽過輪胎下發出爆裂聲,但在許多地方,因路殺而死的脊椎動物中,最多的是兩爬動物,而不是鹿,也不是松鼠。
從直覺來看,任何物種若遭受大規模輾壓,似乎都該受到影響,但長久以來,卻少有物種被視為受到路殺威脅。汽車每年可能壓死數以百萬計的蛙類,但道路兩邊的蛙類仍然數以百萬計。甚至連梭羅(Henry David Thoreau)也反常的認為,馬車壓扁生物的事件值得慶賀。梭羅曾在《湖濱散記》中讚嘆:「我喜歡看到大自然如此充滿生命,以致有無數生靈遭受犧牲仍堪負荷……以致那些脆弱的組織可如此平靜的被壓碎,像果泥一般,失去生命。蒼鷺吞噬蝌蚪,烏龜和蟾蜍在道路上遭到輾壓。」
路殺最殘酷的一面不在於殺死多少動物,而是殺死哪些動物。原野狀態的生態系會淘汰生病和衰老的個體,狼吃掉生病的小鹿,衰老的麋鹿倒在雪堆上死去。相較之下,路殺是機會均等的掠食者,既能消滅強者,也能消滅弱者。例如在加拿大,被車輛殺死的紅鹿比被灰狼和美洲獅殺死的更健康。同樣的情況也影響了兩生類。在美國紐約州,研究人員發現路邊池塘裡的蠑螈卵塊小到不正常,這可能是因為年輕的雌蠑螈,還來不及長大成為成熟的繁殖體,就被壓碎了。換句話說,汽車不僅殺死動物,還壓扁了原本可幫助族群恢復的個體。
若只是隔離,爬行動物和兩生類也許還能承受。但牠們還受到「增效威脅」(synergistic threats)的侵擾,這是指有害的危險同時出現。郊區開發不僅排乾了沼澤地,還導致更多車輛通過濕地,使動物在棲地流失之外又增加了路殺風險。當族群因合併的危險因子而減損,會變得更為脆弱。健全的動物族群數量會自然消長,就像海鷗隨著海浪高低起伏,能靠著足夠的數量免於滅絕。然而,如果跌入的低谷太深,少數事故就可能帶來毀滅(例如在潮濕的夜晚遇到十幾輛休旅車)。地景中的兩爬動物一旦死絕,很少能重新復育。濕地和高地之間的道路,會切斷這些地區之間的聯繫,摧毀任何勇於衝向空池塘的青蛙或蠑螈。道路分隔了陸域和水域,截斷兩棲生活的經驗。
兩爬動物的減少是一個很難掌握的問題。若是徹底滅絕,大家都能夠理解,就像斷掉的骨頭一樣清晰,如同旅鴿和卡羅來納長尾鸚鵡的命運⸺一個物種曾經存在,然後消失了。但是豐度(abundance)下降很難用言語解釋清楚,一些研究人員將這種減少稱為「去動物化」(defaunation),其他人則稱之為「生物消滅」(biological annihilation)。生物學家威爾森偏好用「孤寂世」(Eremocene)來稱呼,也就是孤獨的時代,在這個近在咫尺的荒蕪未來中,人類將控制一個空虛的世界,或可能直接開車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