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直覺外包給AI做決策真的可行嗎?利與弊一次看|《直覺鍛鍊》
在人工智慧逐漸滲透生活的時代,我們的思考與學習能力也面臨新的挑戰。AI能幫助我們追蹤偏見、修正錯誤決策,甚至提醒我們避免衝動行為。但同時,把決策過度外包給AI,可能讓我們的「生物直覺」逐漸退化。透過《直覺鍛鍊》提出的科學方法,我們能更好地理解直覺與人工智慧的關係,找到一種平衡...
在人工智慧逐漸滲透生活的時代,我們的思考與學習能力也面臨新的挑戰。AI能幫助我們追蹤偏見、修正錯誤決策,甚至提醒我們避免衝動行為。但同時,把決策過度外包給AI,可能讓我們的「生物直覺」逐漸退化。透過《直覺鍛鍊》提出的科學方法,我們能更好地理解直覺與人工智慧的關係,找到一種平衡...
退休後,很多人反而因為金錢、家庭和健康而感到更焦慮。理財作家嫺人在《有錢到老後》中提醒我們,不必事事追求完美,也不必跟別人比較,而是學會在有限的資源與時間裡,做出最智慧的選擇,享受每一次旅行、每一段陪伴,讓人生變得更自在、有溫度。
這一對有理由難過的夫婦很想知道,為何她會流產。坦白說,我們很少知道真正的原因
夜間十一點三十四分
有些病例,會以普世的方式觸動你的心—當事人或當時狀況的某些特點,意外激起每個人都可能會有的某種反應。有些病例,則會觸動你心中的私領域,是你寧願與公事保持距離的部分。但這在急診室很難避免,在一般醫療領域也很難,因為我們都有屬於個人的病痛或失落,難以忘懷。
我有一個重要病人,由於她的處境和我有一個不幸的共通點,觸動了我心底的一個痛苦回憶,一個我不喜歡常常想起的回憶。
病人是一名三十歲的孕婦艾黛兒,她抱怨陰道出血、而且腹部刺痛。她已婚,但是沒有孩子。對於孕婦,我們有一套醫學上的術語表: G表示該名孕婦懷孕過的次數,P表示生產過的次數,M表示她曾經流產幾次。艾黛兒的數值為G3、P0、M2,代表這是她第三次懷孕;頭兩次都沒能產下嬰兒。和她談過話之後,我得知她前兩次流產都發生在第一孕期。
她的陰道出血始於三十六小時之前,而且流量往往很大。她的腹部兩側都有劇烈的疼痛,並且時常會痛遍全身。我知道她發生第三次流產的機率極高。一次就夠糟了,三次可能令人情緒崩潰,覺得以後每次懷孕都會是這種結果。
這當然不盡然會成真。不過,我知道我得去傳達這個悲哀的消息,沒有其他辦法能迴避。
我們在急診室裡看過太多流產了。
對於因為擔憂懷孕出差錯,而來掛急診的孕婦或夫婦倆,我處理這類事情,從來不會態度冷漠。我記得太清楚了,關於那位婦產科醫師將同樣的壞消息告訴我太太塔瑪拉和我的時候,態度似乎毫不在乎,雖說那也可能是他面對不自在場面的方式。我甚至更清楚記得,我夫婦倆的那些極度恐懼與痛苦的時刻:先是不知懷孕後果會如何,然後突然間真相大白,什麼都知道了。
塔瑪拉和我在一九九六年十二月二十一日結婚。我們都想要小孩,又因為年齡的關係〈當時塔瑪拉三十七歲,我大她三歲〉,意味著我們必須馬上開始做人。很不幸,塔瑪拉第一次懷孕以流產告終,第二次又碰到一種罕見但危險的情況,叫做「部分性滋養層細胞疾病」。這是一種很不正常的懷孕,是因為三組染色體很怪異的接在一起所引發的。唯一避開它的方法,就是設法在一年內、甚至更長的時間內不要懷孕。等到我們終於可以再度嘗試時,塔瑪拉已經四十歲了。
我們試過體外受精,以及其他助孕的方式,都沒有成功。最後我們收養了兩名俄國小孩。我們在一九九九年領養了女兒凱莉,二○○二年領養兒子沙夏。
當我告訴艾黛兒和她先生這個不幸的消息,他們其實早已察覺到了,我心裡很想告訴她,我真的知道她的感受。我也想轉向她先生,說一些安慰的話。許多時候我不會受到病人流產的影響,但有些案例卻會,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大概是讓我想起自己的失落吧。當然,我沒有告訴他們我的經歷。那樣做並不恰當,那樣會使得他們將原本屬於自己的痛苦和悲傷,轉移到我身上。他們有權經歷自己的痛苦,一如大約十年前的塔瑪拉和我一樣。
這一對有理由難過的夫婦很想知道,為何她會流產。坦白說,我們很少知道真正的原因—可能是卵子或精子有問題,可能是受精卵無法正確在子宮內著床。許多夫婦都想知道,他們是不是哪裡做錯了。最近有一名婦女淚流滿面,因為她認為是喝了一杯酒害她流產。我試著告訴這些夫婦,嬰兒的復原能力絕對勝過一杯酒的破壞力。我很想告訴他們,我曾經碰過許多婦女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古柯鹼或安非他命樣樣都來,結果還是懷胎足月。但是我沒有說,因為這恐怕只會令大部分流產的夫婦更為難受。
有時候,我看到某些夫婦得知胎兒一切安好,會感到一陣妒羨。並不是我希望他們得到相反的結果,而是希望我和塔瑪拉能得到相反的結果。不過大部分時候,告訴他們好消息,也讓我滿心歡喜。最近我有一次經驗,一名有滴血現象的孕婦以為孩子就要沒了,但是我告訴她,其實她懷的是雙胞胎;因為超音波螢幕上,兩個胎兒都清晰可見。我能分享她的快樂。我是真心為她高興,而我可以察覺她知道這一點。
我們在急診室裡總是橫衝直撞。有太多病人和家屬等在那裡,需要我們盡快去照護。對於任何病人,我們一旦完成醫療任務,就無暇多做逗留。但是,或許我們當中有些人會躲在這個事實背後,把它當做藉口,去疏離剛聽到壞消息而震驚痛苦的病人。然而,我們或許可以多花片刻,除了醫學知識,也提供一點人道精神,來幫助他們面對苦難。我試著盡量這樣做,就像某些〈但不是全部〉的同事,也會這樣做。我天生個性就是這樣,但也是因為我曉得,當你感覺好像天塌下來蓋在你頭上的時候,你有多麼需要安慰。
摘自《夜班急診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