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愚蠢的事」回顧歐巴馬政績：外交政策，究竟是否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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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如何歸納箇中的複雜性，並評斷歐巴馬外交政策的道德標準呢？

在目標和動機這個第一面向上，歐巴馬訂下一個野心宏大也具吸引力的價值議程。有位歷史學者說，他的大戰略「契合戰後及後冷戰時期的大輪廓，它最宏大的目標是維持美國霸主地位，以及自由主義的國際秩序」。

甚且，他追求目標的動機依然信守原則，沒有被相互衝突的個人或情緒需求所沖淡稀釋。至於平衡價值和風險方面，歐巴馬有時候被批評審慎過了頭，但是這方面他挺像老布希總統，而不像小布希總統。

伯恩斯曾在兩位總統麾下任職，看到強大的相似之處，但和老布希總統不同的是，歐巴馬「不是從一個雙極世界移向一個單極崛起的世界，而是從一個日益衰竭的單極世界走向更加混亂的世界……就當時的敏捷性和想像力而言，我們沒有餘裕像老布希一樣打外交牌」。

革命時代可能製造機會，但也可能製造討厭的意外和預期不到的結果（譬如歐巴馬在利比亞見到的發展，以及擔心會在敘利亞發生的情勢）。

我們再重複一遍，記住不做決定的重要性也是一件重要的事。

歐巴馬有一次在空軍一號總統專機上對一群記者說，他們太專注在衝突的升高，所以越南的詹森、伊朗人質危機的卡特，以及伊拉克的小布希，都造成他們的任期被界定為犯了錯誤。

他對記者宣稱，歐巴馬主義是「不做愚蠢的狗屎事」，引來哄堂大笑。

這當然稱不上大戰略，但是它象徵現實主義者審慎的美德。但是自由派和世界主義的批評者則說，過度審慎也會造成不符道德的後果。

至於手段這個第二面向，歐巴馬能夠符合比例原則和區分軍民目標的使用武力，為美國勢力開發輕足跡。他對使用無人機攻擊和網路攻擊這類新科技也很注意道德細節。

但是批評者指控他，透過採用從遠方精準打擊的科技，他選擇的是殺死而非逮捕恐怖份子（其中有些人還是美國公民）。

雖然這個政策必須定期向國會報告，也廣獲民問支持，批評者認為它是冷戰時期暗殺政策的復活，當年被福特總統制止（不過又被雷根總統鬆綁）。但是大體上，歐巴馬顯示尊重自由主義價值和程序，也努力使用及發展國際體制。

關於歐巴馬外交政策的道德結果這方面，我們現在很難做出確定的評斷，還需要一段時間。但是在現階段來說，他看起來是美國利益的良好受託人。

有些現實主義者抱怨他對中國及俄羅斯的行為不夠強硬；其他人則稱讚他支持北約組織以及與日本同盟，在中東亦知道節制。另外還有人覺得他的過度審慎造成不符道德的結果。

新保守主義者認為，在中東革命期間他應該採取更強硬的措施，以推進人權和民主。另一方面，自由主義者則稱讚他採用體制來保持一九四五年之後的國際秩序，並且以核子安全及《巴黎氣候協定》等協議來更新它。

他推動國際合作防止二OO八年的大衰退惡化成為又一次大蕭條，產生極大的影響。世界主義者希望在人權議題上有更前進的姿態，但是他很努力最小化對其他人民的傷害。

西非爆發伊波拉病毒（Ebola）新疫情時，起先他並不希望美國承擔起最大的協助責任，但後來確定這是對付疫病的唯一方法，於是派出數千名部隊—也取得真正的成功。

關於他的教育結果，歐巴馬尊重事實，也在國內外擴大對全球重大議題的道德討論，不過有些批評者認為他做得不夠，沒有擋下民粹主義者對全球化的反應。

雖然有一位共和黨籍國會眾議員曾經公開指控他對他的健保計畫說謊—其實所有的總統都誇大自己的政治計畫及承諾—歐巴馬總統任內極明顯的是在真相和個人行為上高度的誠實。雖然不夠完美，他初步的成績看來大多良好。

【延伸閱讀】
《強權者的道德》

出版日期：2020.04.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