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心我心

前言

這本書中將提到位人生導師，有專注於醫學研究的科學家，有卓越的臨床醫師，其中有三位科學家後來獲得諾貝爾獎。當初，跟著老師們學習時，我只知道他們工作很認真，並且熱愛工作，又很用心提攜後進，我壓根沒想過，日後他們會得到諾貝爾獎。然而，我是如此幸運，他們就像夜空裡的星光，一路指引著我。

從我開始學習成為一名醫師，直到成為現在的我，實際上是受惠於所有這些導師們的共同教導與經歷。對我而言，他們每個人實際上都貢獻不同的東西，有些導師非常溫暖，有些導師比較嚴格，但是，每一位都非常科學化，也很善良，所有這些我都努力吸收了。

如果，有人問我，你照顧病人時，「夠不夠科學？」「是否遵循實證醫學（Evidence-based medicine）原理？」「是否遵循人道考量？」我會說，我照顧每一位病人時，這些點都會在我腦中盤旋。而這些思考，並不是靠我獨自看書、想像而辦到的，我是受到很多老師的教導、薰陶的影響，而形塑出來的。

數年前，有一日天下文化的高希均教授到醫院做例行健康檢查時，打電話約我到醫院一樓喝咖啡。我們一見面，他忙不迭地笑著說想找我寫回憶錄。我當下跟高教授說，內人不會同意我寫回憶錄。她經常提醒我，我只是平凡的小人物，沒什麼資格撰寫回憶錄。

時隔多年，近期我忽然想到這件事，有了新的靈感，於是我告訴高教授，我倒是想與年輕人分享，在生命歷程中幫助我，讓我成為今天的我的人生導師。他們的影響深深地啟發了我，不但堅定了我的價值觀及人生觀，更使得我成為一名樂在工作的醫師。我深深相信，這個形塑的過程，對年輕人會有些意義。

（摘自〈前言〉）

出版者的話　星辰指路，心傳於心

高希均　遠見．天下文化事業群創辦人

我認識黃達夫院長近三十年，他始終是位謙和有禮的君子、理性與人文兼具的醫者。理性，是他對醫學的嚴謹、對研究的精確；人文，則是他看見人的苦痛、尊重人的尊嚴、體貼生命的脆弱。如今，他在八十六歲的年紀，寫下這本書，回顧他六十年從醫之路上的導師群像。

一九九八年，我第一次踏進位在北投的和信醫院，立刻被那設計得亮麗、新穎、親切所吸引。它不像一所醫院，因為它沒有典型醫院中的嘈雜、沉悶、藥味。大樓中每項設計可以感受到它的用心，每一個陳設呈顯出它的氣質。如果有錢，硬體的現代化還不難；軟體（包括觀念）要能現代化，則是難上加難。這正是黃院長回國以來面臨的最大的挑戰，也正是他最大的優勢。

在黃院長心中，「病人」最重要的部分不是「病」，而是「人」，堅持「以病人為中心」的宗旨，倡導「醫院經營者首要任務是保障醫療品質，照顧病人的最大利益」。且黃院長反覆告訴醫學院的學生，「直接從照顧病人中學習」、「從當醫學生就要開始拓展大圓」。所謂大圓，就是不要局限於汲取知識及學習技術的小圓，而要提升自己的心靈與關懷，對病人有熱情，全心為病人著想，建立與病人親密而良好的互動。黃院長相信：有了這樣的大圓，會更有熱情與動機去吸取新知識、新技術，做更多研究來幫助病人。

黃院長自謙，他的這一切，是受到很多導師教導、薰陶的影響，形塑而來。他將導師們比喻為夜空裡的星辰，照亮他前行的路。我想，這個比喻同樣可回贈給他。因為他的人生，也正成為年輕一代醫師仰望的星辰。

（摘自〈出版者的話〉）

推薦序　在專業、創新與人文關懷之間找到平衡的傑出醫者

嚴長壽　公益平臺文化基金會董事長

在黃院長的領導下，和信治癌中心不論在設備、醫護比例，或五年存活率，都位居國內前列，更建立了獨特的醫病文化。基金會則憑藉他廣大的國際人脈，舉辦無數國際醫學論壇，並每年選派優秀醫學生前往杜克大學醫學中心、史丹佛大學醫學中心深度實習，至今已累積85人次。同時，基金會與出版社合作，引進並出版多部國際醫學名著，贈送各大醫療院校，影響深遠。為培養亞洲未來醫界領導人才，他更與政治大學合作開設以醫學治理為主的「醫療領導培育中心」（New School）EMBA在職碩士班，邀請世界級師資授課。

黃院長自稱是「宅男」，但他對音樂的敏銳、對書籍的廣博涉獵，以及專注與聰慧，使他不僅在醫學領域卓越，也在藝術與人文上展現深厚品味。正因如此，他才能在專業、創新與人文關懷之間，取得令人敬佩的平衡，為台灣醫界帶來深遠影響。

能在數十年間親眼見證黃院長的實踐精神，實為我人生一大榮幸。如果這本書中，他述說了自己生命中的16位導師，那麼我相信，黃達夫院長本人，已是集十六位導師之大成，成為這本書第17位導師，他也是台灣社會與醫界最重要的典範。

（摘自〈在專業、創新與人文關懷之間找到平衡的傑出醫者〉）

推薦序　仰望星空的文藝復興人

吳明賢　台灣大學醫學院院長

黃院長生逢其時的運氣與幸福，不是其與眾不同之處，而是在高中時閱讀史懷哲自傳《生命的思索》，受其自省自勵與強大的實踐力所啟迪，產生將自己所擁有的幸福分給許多沒有的人的想法，再加上母親的鼓勵，因此奠下仿效史懷哲用實際行動，以人文精神從事行醫救人的大願。他擁有好奇心和主動求知精神，且不畫地自限的勇於嘗試與學習，除了醫學科學外，他在語言、音樂及哲學也都有高超的素養，是個人覺醒和跨領域融合的理想人格典範，具博學多才的特性，是不折不扣的「文藝復興人」。

除了本身是傑出的醫師科學家，擁有杜克大學的血液腫瘤科永久教職外，他一生懸命在醫學教育與醫療品質的提升與精進。這本書即是他回憶如何從建中、台大醫學系畢業後，到美國費城賓州大學及北卡羅來納州德罕的杜克大學，受16位人生導師指導啟發，到回台灣創立和信治癌中心醫院及「醫學教育促進基金會」的奮鬥歷程。所傳達的不僅是「費城精神」、「杜克之道」，更有個人源自內心的探索，不斷鞭策提醒自己往前邁進，建立正確價值觀和人生觀的生命奮進故事。

（摘自〈仰望星空的文藝復興人〉）

推薦序　人生導師

王智弘（C. Jason Wang）　美國史丹佛大學醫學院講座教授兼醫療預防及成果政策研究中心主任

在過去25年間，我與黃院長幾乎每週都保持聯繫。我大概收到超過五千封來自黃院長的電子郵件，內容涵蓋疾病的分子機轉、臨床照護中應注意的細節、醫學人文、醫療體系創新與品質改進、醫院管理以及醫療體系改革等主題。近年來，我們也討論人工智慧與機器學習的應用。週末時我們常會通電話，更深入地探討這些議題。我們也曾共同分析並撰寫台灣乳癌支付制度改革的文章發表於《美國醫學會．腫瘤學期刊》（JAMA Oncology）和《哈佛商業評論》期刊，一起主辦過多次以跨專業醫學教育為主題的研討會，並與政治大學及史丹佛大學合作，開發為未來醫療領導者設計的培訓課程。

黃院長於1960年代起在賓夕法尼亞大學及杜克大學接受訓練及任教。那段時期正是美國醫學的黃金年代。當我閱讀他與同儕及導師的互動描述時，也不禁想起自己在美國的醫學教育經驗。我很幸運在學習過程中遇到許多善良有洞見，並熱心幫助學生在臨床照護與科研之路上成長的導師。藉這次寫序的契機，讓我好好回顧這些年與黃院長的交流與學習的點點滴滴。如今我明白了「薪火相傳」的意涵──在培育下一代醫師領袖的過程中，回饋並傳承所學。

讀此書讓人深入其境，讀者將會大有收穫！

（摘自〈人生導師〉）

導讀　從美國回來的教授

侯文詠　醫師作家

這本書敘述了16位黃教授的「人生導師」。16位導師全都是大師級的人物，他們在各自的醫學、事業上各有成就，書中已有詳盡的敘述，我不再一一導讀。

16位人生導師何其多。（我相信，篇幅所限，一定還有許多沒有被寫出來的。）大部分的人──包括我自己在內，真要認真算算自己到底有多少「人生導師」，兩隻手的手指頭扳一扳或許已經綽綽有餘。但黃教授資質過人，卻還有這麼多人生導師。為什麼他的身旁總是出現人生導師？這些人生導師不但跟黃教授維持了亦師亦友情誼，一路走來，在他的學習生涯以及醫療事業上，變成了他的貴人？為什麼貴人運這麼多？

這是我心中自然浮現的問題。

用這個問題，來穿梭這本書中的故事，我有不少有趣的發現。以黃教授得到去癌症研究院做研究的機會來說，我們看見他一進研究院的心態就是：

進了癌症研究院後，我終於意識到，能夠在癌症研究院跟隨兩位廣受尊敬的老師做研究，是非常可貴的機會，我必須把握這個難得的機會，用心學習。我在這段時間，非常認真工作，總是最早報到，也最晚離開……

乍看之下，這只是一段「早起的鳥兒有蟲吃」的普通敘述。但仔細讀下去，我們會發現，正是因為這樣的機緣，他得到了跟發現費城染色體的大師，韓格福教授長時間相處的寶貴機會。

……韓格福老師生活規律，每天準時上下班。他下班後回家與家人用完晚餐後，大約晚上7點至10點之間都會回到實驗室工作。我則常工作到7點以後，這時，實驗室只剩我們兩人，他就會找我聊天，只要我提出問題，他都很熱心指導，並分享他個人的學習經驗。我的人類遺傳學知識，絕大部分都是在那段時間跟他學來的。他也開很多書單給我，而且還會問我閱讀的心得。

大部分的人跟著大師級的科學家學習時，看重的或許是知識、技術。不過，我最印象深刻的是，談到跟隨韓格福教授的學習到底學到了什麼東西時，他的總結是：

技術面上，我師從韓格福，學習如何刺激和中止細胞分裂，以及如何分離出細胞裡的染色體；而在做事態度上，我效法他一絲不苟的謹慎態度，要仔細、要正確、要追根究柢，而且除了埋首自己的研究，也樂於互助和分享研究成果。

黃教授在敘述這一段總結時，雖然看到了技術，但更多卻是韓格福教授做事的態度以及分享的精神。黃教授描寫的雖然是老師，但我幾乎在這些老師的態度中，彷彿看見了黃教授本人。師徒之間，心心相印的程度相當驚人。

1964年畢業於國立台灣大學醫學院醫科，之後前往美國於賓州大學、杜克大學醫院接受內科及血液、腫瘤科專科訓練。1969年即任教於杜克大學醫學院內科至今。

現任醫療財團法人辜公亮基金會董事長、黃達夫醫學教育促進基金會董事長、美國杜克大學醫學中心內科教授。曾任和信治癌中心醫院執行長、院長、杜克─崑山大學顧問委員會委員、台灣醫學院評鑑委員會委員及主任委員、新加坡衛生部專家諮詢小組成員、衛生署國家醫療品質委員會主任委員、中華民國癌症醫學會理事長、美國杜克大學癌症中心臨床主任，美國癌症協會癌症預防、診斷及治療委員會評議委員及主席等。

研究領域包括腫瘤學、血液學、免疫學、分子生物學及癌症基因學。歷年來發表有關腫瘤醫學、血液學、免疫學及分子生物學、癌症基因學等共計百餘篇。中文著作有《用心聆聽》、《用心，在對的地方》、《有願景的憤怒》、《永遠站在病人這一邊》（皆為天下文化出版）、《遠見》雜誌專欄、《聯合報》「健康名人堂」專欄。

自1989年回台創辦和信治癌中心醫院（原孫逸仙治癌中心醫院），擔任執行長及院長長達三十五年，堅持多科整合診治團隊照護、縮短醫師與病人之間的距離，並推動「價值醫療」，讓醫療品質與病人福祉成為核心，且致力於人才培育與醫療品質提升。

筆名穀雨、王約，台灣人，美國威斯康辛大學東亞所碩士、喬治梅森大學宗教與文化研究所碩士，曾任職《漢聲》雜誌、商業周刊出版公司、《壹週刊》。譯有《叛逆的葡萄》、《法國美食經典》等，著有《蔣公獅子頭》、《台灣豬，黑白切》、《開創者之路：亞裔女性部長第一人趙小蘭傳》、《大城小國：讓新北市微笑吧！》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