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直覺外包給AI做決策真的可行嗎?利與弊一次看|《直覺鍛鍊》
在人工智慧逐漸滲透生活的時代,我們的思考與學習能力也面臨新的挑戰。AI能幫助我們追蹤偏見、修正錯誤決策,甚至提醒我們避免衝動行為。但同時,把決策過度外包給AI,可能讓我們的「生物直覺」逐漸退化。透過《直覺鍛鍊》提出的科學方法,我們能更好地理解直覺與人工智慧的關係,找到一種平衡...
在人工智慧逐漸滲透生活的時代,我們的思考與學習能力也面臨新的挑戰。AI能幫助我們追蹤偏見、修正錯誤決策,甚至提醒我們避免衝動行為。但同時,把決策過度外包給AI,可能讓我們的「生物直覺」逐漸退化。透過《直覺鍛鍊》提出的科學方法,我們能更好地理解直覺與人工智慧的關係,找到一種平衡...
退休後,很多人反而因為金錢、家庭和健康而感到更焦慮。理財作家嫺人在《有錢到老後》中提醒我們,不必事事追求完美,也不必跟別人比較,而是學會在有限的資源與時間裡,做出最智慧的選擇,享受每一次旅行、每一段陪伴,讓人生變得更自在、有溫度。
從北醫藥學系出發,趙宇天走出了一條從倉庫到華爾街的壯闊創業之路。他創辦的華生製藥,不僅成為美國第三大學名藥公司,更締造市值超過三十億美元的傳奇。《一代藥學人的突圍》推薦序他對藥學教育與創業歷程的深情回望,也是送給年輕藥學人的一封信。
文 / 趙宇天,華生製藥創辦人
2008 年,趙宇天卸下華生製藥(Watson Pharmaceuticals)董事長一職時,公司市值已超過三十億美元。這家從一百萬美元起步、由他創辦的小藥廠,歷經二十四年擴展為全美第三大學名藥企業,後續更因公司多次收購其他知名藥廠與購併整合,而成為全球前三大的學名藥體系之一。
從倉庫起家、一路走到華爾街,趙宇天總覺得,也許創業是家族血液的一部分,不僅父母在台灣創辦藥廠,舅舅更在1929年創立中國大陸第一家藥廠,當年進入北醫藥學院,讓他覺得一切彷彿是命中注定。
參觀美國藥廠,點燃創業心
趙宇天從小就對「製造」特別感興趣,「能做出東西,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進入北醫藥學院時,父母滿心歡喜,認為兒子可以接手家業了。但剛退伍的他卻有不同的想法,覺得自己還無法勝任,「我從他們身上看到的只是皮毛,他們是真正在做,我只是個旁觀者。」
「我從小就知道,世界很大,總有一天我要出去看看,」赴美後,趙宇天選擇攻讀製藥工程,而非藥理或生化,專注藥品的製造與生產。博士階段,他進入以工程聞名的普渡大學,學校地下室的實驗室,就像縮小版的製藥工廠,能實際操作針劑、錠劑的製程。
在他讀書與實習期間,多次參訪美國藥廠,看到規模遠超過台灣的產線運作,「廠房一望無際,僅天花板就近二十英尺高,倉庫更像飛機機庫一樣寬廣。」那一刻,他內心產生了強烈的企圖心,「看得愈多,心愈野,已經回不去台灣了。」
多年後,有台灣製藥廠商參訪他創立的華生製藥,驚訝於規模之大時,也讓他不禁回想起當初的震撼。
70 年代,美國正張開雙臂歡迎海外人才,對他而言,那裡是夢想的起點。完成博士學業後,面對接手家業的期待,他選擇了另一條路,「我想在美國創業。」
串聯研發、製造、臨床與行銷的歷練
畢業後,趙宇天收到多家藥廠邀約,產品涵蓋眼藥水、口服液等多種類型,「我一直在想,要去哪一家?進哪一個部門?」
最後,他選擇能完整接觸研發與製造的一家中型公司希爾勒(G. D. Searle),「雖然薪水低、工作多,但能看到整體運作,也能實際動手。」
他進入產品開發部門,負責將產品從實驗室走向市場,串聯研發、量產與市場開拓,完整參與新藥誕生的過程。
「研發人員總認為他們設計好了,怎麼會做不出來?」趙宇天說道,「還真不容易做得出來!不同劑型各有技術門檻,要進入市場前,因實驗室的做法與量產不同,必須先通過美國食品藥物管理局(FDA)許可。」
為了解決部門間的落差問題,他向公司建議新設技術服務部門,串聯研發、臨床與行銷三端,大幅縮短了新藥從實驗室到市場的過程。
「我們是橋梁,是翻譯者,是轉換器,」趙宇天強調,「過去很多公司忽略這個角色,研發做完就交出去,卻沒想過製造現場和實驗室不一樣,不同部門人員學歷、經驗、文化、語言全都不同,產品怎麼可能順利落地?」
這部門困難的不是技術,而是必須換位思考,從不同角色出發,不斷進行縱向與橫向溝通。趙宇天強調,「但我不怕煩,做好比較重要。」這種把事磨順的能力,也成了他日後創業的重要底氣。
在這段期間,趙宇天開始觀察到產業局勢的變化,專利藥接連到期,市場正悄悄鬆動。
他心中立刻閃過一個念頭,「學名藥的遊戲規則完全不同,我知道機會來了。」學名藥不需投入龐大研發成本,風險相對低,成功機會也更高。趙宇天立刻向公司提出一份計畫書,進攻學名藥市場,雖然獲得肯定,但公司對於轉型有所保留。
於是,他主動請求帶走構想,婉拒了公司的慰留,「那時我知道,歷練得差不多了。」這份計畫書,成為了他創辦華生的起點。
從學名藥市場開啟創業之路
創業初期資金不多,趙宇天只能租下一間倉庫進行改裝,憑藉過去看過父母親建廠的經驗,再加上在希爾勒期間親自動手的歷練,一步步搭建起實驗室與工廠。
趙宇天知道,製藥是長期且複雜的過程,靠的不是一人之力,而是整個團隊的協作,為了彌補經驗與現實之間的落差,他積極向外尋求支援。
所幸美國藥界有著開放的學習文化,大家習慣定期參加研討會、互相交流,「我知道自己不懂什麼,就去找懂的人教我。」這樣的態度,也讓他在創業初期總能找到關鍵幫手,並開始建立完整的團隊及組織架構。
在 1984 年 FDA 通過學名藥法案的那個春天,華生實驗室也正式啟動。趙宇天選定一款技術門檻較低的利尿劑做為第一支產品,穩穩做出產品並通過認證,為團隊建立起第一步的信心。
有節奏的併購擴張
「腳步都站穩,就該去打大市場了,」當趙宇天思考下一步策略時,一句多年未曾深思的話突然浮上心頭。
念碩士時,他曾與母親路過一間私人藥廠,母親隨口的一句,「我們去買下來吧!」當時他沒放心上,現在回想起來,正好指出此刻最明確的方向。
「要打大的,就是得買公司,」他定下了方針。「一座廠從無到有,可能得花十年才能穩定運作,」趙宇天分析,「不如直接買下現成的,省去摸索與等待。」於是,併購成為擴張華生的關鍵策略。
然而,併購不只有資金問題,更關鍵的是整合能力。
「看財務報表,好像很簡單,銷售加起來、成本加起來,就知道利潤在哪,」趙宇天談到,「事實上,合併後要怎麼整頓?怎麼簡化?如果沒有做好,反而會成為負擔。」
他形容華生的成長是:併購、整頓,再併購、再整頓。併購節奏不能操之過急,必須依據自身實力步步為營,他強調,「如果團隊不夠強,小吃大會變成大吃小,被對方同化,失去原本的樣子。」
成長、消化,再成長、再消化,以兩到三年為一個循環,在這樣節奏下,華生逐步壯大。
人生經驗值出現破口
在華生快速成長的同時,一場突如其來的代工危機,讓趙宇天遭遇重挫。
「我到現在都還記得,那是1998年,」他回憶,那批藥品出自代工廠,流程照舊、品質看似無虞,「我選擇的廠,其他公司也在用,看起來沒問題,偏偏我這條產線出了問題,」他苦笑著說,「可能是運氣不好,也可能是我看走了眼。」
這場危機動搖了趙宇天對經驗的信賴,也讓他體悟到:世界一直在變,光靠過去經驗,已經不夠了。
除了持續學習,還要有快速調整的能力。「永遠無法預測下一個衝擊從哪裡來,除了計畫還要有備案,保持彈性,」他說,「市場如戰場,攻守都重要,走一步、看一步,隨時調整。」
代工危機發生後,隔年,趙宇天罹患了癌症,這也成為他人生的轉捩點。
進入職場、創業,他從未停下腳步,直到罹癌、住進病房的那一刻。「那是點醒我的時刻,好像是老天在對我說話,」趙宇天開始思考,「我能永遠年輕嗎?還是我正逐漸凋零?我還能這樣做下去嗎?要走著進辦公室,躺著出來嗎?」
那場病,讓他意識到,該轉身了。
2008 年,他正式退出自己創辦的公司,選擇徹底放手。
再度看到產業契機
趙宇天早就看準,藥界發展歷經三個階段,第一階段是小分子藥,再來是生物藥,第三階段則是精準醫療。
隨著小分子藥的技術與市場逐漸成熟,產業重心轉向結構複雜、研發成本更高的生物藥,2000 年,趙宇天就已經開始關注這個新興領域。
2010年 ,美國生物相似藥法案通過,他再度嗅到產業轉折的契機,如同當年創立華生時看見學名藥法案帶來的新局。
這一次,他選擇在台灣創立泰福生技(Tanvex BioPharma),專注於生物相似藥的開發與製造,「我喜歡挑戰,喜歡做困難的事。」
但創立泰福,趙宇天並不是要重走華生的路。
「第一次創業,是『要把它做起來』,第二次,是『讓它開始』,」趙宇天說,「我已經七十歲了,只想把開頭這段做起來,後面讓年輕人接手。」
將泰福視為人才的搖籃,期望為台灣培養更具國際觀的年輕世代,趙宇天雖然沒有在部分投資人的期望下在台灣設廠,但美國設廠除了貼近市場,也能讓台灣年輕人有機會參與全球生技競爭,並在世界節奏中學習與成長。
這一階段任務完成後,又因2020年爆發的新冠疫情,導致國際旅行受限,趙宇天將泰福交棒,正式退居第二線。
雖然卸下經營重擔,他卻未曾停下探索與學習,趙宇天持續涉獵新領域,主動與年輕世代互動交流。像是如今他擔任一家AI精準醫療公司董事,雖然自己對大數據的了解未必透澈,但能用豐富的產業經驗,協助團隊讓技術落地及開發市場。
傳遞勇於挑戰的種子
一路走來,從創業到再創業,趙宇天始終不忘出發的地方。
回憶北醫,最令趙宇天難忘的是同學之間的情誼,「打球、打牌、聊天,這些都是書本上學不到的經驗。」
做為北醫藥學系第四屆學生,他感受最深的,是當時資源有限,但學校還是提供了完整的教學。多年後,趙宇天創立華生製藥時,也同樣資源稀少,「剛開始什麼都缺,但不是這樣就不能做,要想辦法找、自己去突破。」
讓他有勇氣踏上創業之路的,是家庭從小在他心裡埋下的種子,「我爸媽當年也是這樣,創業是一段歷程,辛苦是理所當然的。」
現在,他也希望將這份種子傳遞下去,經常安排臺北醫學大學的學生、教授與管理層,前往美國藥廠參觀,「就是希望他們能打開視野,發掘更多可能」。
對趙宇天而言,真正的學習在路上,要勇於冒險、勇於挑戰,錯了就修正,他強調,「失敗是成功之母,而成功也是失敗之母,太自以為是,就會跌倒。」
他總是希望,年輕人應該多出去看看、學習。也許,就像他當年從北醫出發那樣。